虽说我们已经将这死尸从阵心的高台上抬了下来,但还没脱离整个三十六道石台阵,如果此时平脸冲进里面,到那时石台阵中的机关术法一并被激发出来,一切后果很难预料。
然而,似乎是因为太过惊恐的原因,平脸没有听我的话,继续向着我们靠来,徐卿见状连忙喊了一声黑子。
随即就见黑子猛地踏步而出,脚下的铁鞋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速度,向着平脸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还没等我把心放定,就感觉手里的坐尸突然一空,在缺少了黑子的支撑下,我们手里的坐尸身子一歪,就要向后倒去。
二子见状连忙伸出右手,对准这死尸的后背就是一推,想把这已经瘫软下去的死尸身体扶正,谁承想这死尸却如同没有骨头一般,被二子伸手这么一推,整个身子直接就向前仰了过去。
我和徐卿见状连忙伸手,抓在这死尸的肩膀上,就见死尸的双臂猛地一松,径直的伸直开来,原本抱在怀里的玉圭滑动了向下之后,直接向着地上砸去。
坏了!
我心里顿时一惊,连忙低头想要去捡那地上的玉圭,然而却已经迟了一步,那玉圭掉落在地上顿时发出叮当的脆响。
凡是做盗墓的,都有各种各样的禁忌,类似鸡鸣灯灭不摸金的老话也有无数,其中就有一句宁摸糠不摸玉,在墓葬文化当中,陪葬的玉一般都是墓主人生前喜爱之物,如果摸走玉器,尤其是死尸身上所穿戴的玉器,很有可能导致出现类似于起尸的各种各样的意外,所以盗墓的人,一般都不摸玉器。
而在我们阴阳先生看来,玉作为一种独特的材料,能够用来承载冤魂,或者是借用其施以特殊的秘术,也是能不碰就不碰。
但眼下的景象已经由不得我们了,似乎是因为质地太过脆弱的缘故,这掉落在地上的玉圭在摔打了两下之后,竟直接从中裂开,巨大的裂缝横贯中央,还没坚持一息的时间,就彻底的碎成了两块儿。
于此同时,我手中的那具死尸全身竟开始快速的发黑变硬,整个身子就如同石头一般重重的向下坠去。
“不对,快撒手!”我连忙对着众人喊了一声。
众人双手一松,就见这死尸直接砸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闷响,随即整个死尸快速的干瘪扭曲,原本柔顺的长发瞬间干枯,糟乱乱的向后延伸,拉扯着原本低下来的头直接抬起,露出下面干瘪萎缩的如同干尸一般的一张脸。
我们众人全体向后,看着眼前已经变化了的死尸一时间谁也不敢乱动,然而就在这时,那死尸原本垂落的右手突然抬起,对准站在一般的徐卿直接就抓了过去。
徐卿原本就已经绷紧了神经,眼见着死尸异动,一个闪身直接躲开,随即抽出长剑,对准这死尸伸出的右臂直接一划,长剑的剑锋直接划开那那华贵的道袍,与下方干瘪的长臂相撞,然而长剑刚挨在上面,徐卿的脸色就顿时一变,迈步向前侧过身子,将长剑对准这死尸的胸口直接戳去。
就听得噗得一声闷响,长剑的剑尖仅没入死尸胸口一寸左右,就被那僵硬的血肉挤得再也无法寸进。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死尸。
我一时间警铃大作,就算是尸体异化成为僵尸,但任何种类的僵尸都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尸体僵化成如此地步!
兀的,我反应过来,伸手去抓那掉落在地上碎成两半儿的玉圭,反到背面,就见这玉圭的背后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细小殄文,这些文字之细小密集,让人看了不由得直打冷颤。
这不是僵尸,这是圭鬼!
所谓的圭鬼,是人为制造而出的一种恶鬼,人死之后,利用秘法将死者的阴魂用玉器囚禁起来,并放置于煞气挑拨之处,一段时间之后,这玉器里的阴魂就会变得凶煞异常,再用秘法将这存有阴魂的玉器连带着死者的死尸一起葬于地下,如果有盗墓贼闯入墓穴当中,若是见财起意,动了死尸身上所存放的玉器,就会激的死尸起尸,直到将这件玉器归还给死尸,这才能够平息圭鬼的怨愤。
这种制作圭鬼的方法,一直流传到现在,只是由于要制作圭鬼需要挑拨死者阴魂,让死者永远困守于玉器之中,乃是一种极损阴德的邪法,以至于除了一些特殊的墓葬外,几乎难以看见这圭鬼的身影。
想要让这已经起尸了的圭鬼平息,只能将它原本的玉圭奉还,只是眼下,这玉圭已经破碎,就算还回去也没什么用处,只能想办法将其制服。
想到这里,我连忙对着众人喊道:“快走,撤出石台阵的范围!”
我对着众人喊了一句,随即一口咬破舌尖,舌尖血混杂着涎水所形成的真阳涎对准这全身开始异动的圭鬼一喷,顿时就听见滋啦一声,圭鬼干瘪的脸上顿时就出现如同沙坑一般的凹陷,虽说只能拖延这圭鬼片刻的时间,但已经让我们三人有足够的的反应时间,连忙调转方向,向着我们来时的方向直冲而去。
抬起头,就见不远处,黑子已经和平脸汇合到了一起,此时的平脸仍旧处于惊慌不已的状态。
我顺着平脸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在我们来时方向的那条路上,一个皮肉尽落的骷髅头正安放在地上,空洞的眼眶对着我们。
是之前的那个骷髅头!
我顿时反应了过来,难怪平脸会吓成那个样子,这骷髅头从山洞外就开始跟着我们,本以为铁庙的铁门关闭,不会再看见这东西,没想到此时却又跟了上来。
我心中暗恨,如果不是这个骷髅头,此时就不会出现意外,如果被我抓到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把这骷髅头带过来的,我一定活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