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山这一次的说话,跟以前的他明显不一样。
焦虑,担忧,害怕,恐慌。
齐妙把茶叶放在茶壶里,深吸一口气,看着地上仍旧站着的两个人,轻声说道:
“李公子、紫儿,你们炕上坐。我爹忙着盖房子,得晚上才能回来呢。”
李子言对她这声“李公子”有些不舒服。刚才在外面唤就唤了,怎么进了屋还这么说。微微蹙眉,倒也抱拳行礼,没有多说一句话。
李紫玫接过她手里的茶壶,放在炕桌上,也脱鞋上炕。
齐妙侧身坐在炕沿儿,水没烧好,她得等会儿。看着李军山,轻笑一下,道:
“大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妙儿不懂。什么准备啊,我真的……”
“丫头,大叔不是外人,更不是什么过来探底的人。今日,我带着嫡子、嫡女过来,你就应该知道,大叔没把你当外人。”
李军山打断齐妙的客套话,直奔主题。
他能理解齐妙的顾虑,自然也就会拿出诚意。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之后,道:
“这是兄长再去府城之前,特意让人送到我府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你跟兄长家走的近,应该知道。”
齐妙闻言直接伸手,把荷包拿过来,倒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块玉坠子,跟当日张氏送她的镯子,一个材质。
揉捏着手里的坠子,齐妙微微蹙眉。
李朝阳走之前特意让人送过去,难道是知道自己会死。
到时候让他拿着这东西,去找人保命?
长叹口气,不敢多想。
恰好,此刻水开了。齐妙把坠子放在桌上,下地拿水、泡茶。
父子三人都没有说话,就看着齐妙泡茶。
“哗……哗……哗……”
四盏茶倒好,齐妙把坠子放回荷包,推给李军山,轻声的道:
“李大人……过世了。再去府城的那天晚上就没了。”
轰——
齐妙这话说完,三个人全都僵在了那里,谁都没有动。
这事儿的确得告诉李军山。
他是个生意人,难免在做生意的时候,有些铤而走险的动作。即便中规中矩,对方想要找些麻烦,也不是不可能。
跟他说了,他提早防范,也是好的。
“李夫人因为夫君长久未归,思念成疾,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当时守灵……是我守的,第七天一早要下葬的时候,王文良带着太子独孤楠去了灵棚。”
“孙师爷因为多说一句话,被太子割掉了舌头。本来他们打算开棺验尸,确认李夫人是不是死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满月山庄的孙庄主把我带走了。”
“军山大叔,这事儿到底怎么个经过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李大人的为人,他不可能做出克扣种子的事情。如果能,也是王文良那个败类做的。”
齐妙简单的说着经过,主要还是隐瞒一些,有些太秘密的东西,的确不适合他们知道。
李军山看着齐妙,长舒口气,端着茶杯喝茶没有吱声。
如今外面,的确传扬了王文良的一些不良消息,李朝阳的判决也已经下来,那日押解,他看到了李朝阳,虽然只是个侧脸,但能确认是他。
如今这丫头却说……
两者之间,他相信齐妙。
更重要的是,王文良已经失踪,李夫人的尸首被夺,不知去向。
跟眼前这个丫头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