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滑微微摇头:“公子此言差矣。”
“在赵国,心念公子的人很多……但就算公子再怎么令人惋惜,也远远比不上当今主父在臣民们心中的威信。”
“公子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主父的感情。”
赵章满脸迷惑:“就算父王回心转意,可赵何已经即位为王……木已成舟。他总不能再废立一次吧?”
召滑神秘一笑,再次打断赵章,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公子,你不但不能去联络旧部,还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现在所做的一切,归根到底就是一个目的——装可怜!”
“主父对你心中有愧……你要不断加重他的这份愧疚,为自己捞更多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不要想着在赵雍面前玩弄诡计……他是个雄主,你瞒不过他的。”
赵章恍然:“受教了。”
召滑满意一笑,摇头晃脑道:“只要按照臣的计策,定能重回王位!”
“莫急,莫急……”
于是,赵章很坚决地贯彻了召滑‘装可怜’的战略方针!
在赵国人眼中,这个废太子显得窝窝囊囊……不复当年在战场上舍我其谁的骁勇英姿了。
每每在路上和刚即位的赵何碰面,赵章总是极尽卑微,执礼甚恭。
看得旁人心里无不为之酸涩——
当年在战场上的无敌猛将、虎背熊腰的真汉子,如今却在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弟弟面前无数次卑躬屈膝,以臣事之。
尤其是上朝的时候,赵章有时候启奏政事,还要跪在自己的弟弟面前(后者现在已经是赵王了)。
而成为了赵王的赵何则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坦然接受赵章一次次的跪拜礼节。
啧!
就连一手操办这一切最后废了赵章的赵雍,看着这一切,心里都觉得老大不是滋味。
王宫之中,已经自命为主父的赵雍坐在一间宽敞、装扮简约的屋内,问着心腹肥义:“如今市井之中,是如何议论寡人的废立之举?”
肥义犹豫片刻:“主父……”
赵雍嗬嗬一笑:“肥义,有话直说!”
肥义定了定神,然后说道:“一开始的时候,百姓议论起‘废立’之事,总觉得公子章冤屈,国人为之不平……”
“但最近看来,风评似乎又有反转!”
赵雍精神一振:“如何反转?”
肥义:“国人皆说——既然主父突兀废了公子章,必定是公子章背地里龌龊,做了些见不得光之事,故而主父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却又没有向国人说明废太子的罪状,以此给废太子保留最后的些许颜面……”
赵雍皱起了眉毛。
肥义继续说道:“国人说——赵章公子往日表现出来的坚毅勇武,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战场上,本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强行勒令麾下的军卒传扬自己的勇武。”
“平日生活里更是狼心狗肺,居然喜食女子心肝。以往宫内每年都有无数宫女死于非命,皆是被公子章……”
赵雍勃然大怒:“简直一派胡言!”
“寡人久居宫中,怎么不知道还有这般惨死的女子?”
“至于章儿是否勇武,难道他们比寡人心中还要清楚?”
太离谱了!
赵雍皱起了眉毛,深深为自己那个可怜的长子感到内疚……同时,心里泛起了一抹疑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