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着腿,双手抱膝,将脑袋埋在腿里,整个人缩得很小很小,呈现出防备的姿态。
巨大的恐惧、警惕和厌恶在那一刻充斥着她全身。
她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只是偶尔和秦何翘说两句在圣马力诺发生的事情。
索性这一趟加急飞得非常非常快。
到达京城时,抬眸就是朦胧冰凉的雨幕,正从感官的四面八方徐徐飘下来。
云及月没有任何疲倦,异常的清醒,只是在不停地自言自语。
“情书好像被我放在床头柜上了……”
“情书里面写了什么来着……”
“情书说是他给我表的白……”
她们坐上了回左河香颂的车,云及月还在念,好像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情书上说我十年后还要喜欢他……”
声音戛然而止。
云及月捂住喉咙,难以掩饰住生理上的干呕的欲·望。诡异的感觉顺着神经传进大脑,眼前再度浮现出熟悉的畸形的色块。
紧接着,她整个人都陷进了色块里。
…………
汶河医院。独立病房。
走廊外安静肃穆的气氛比重症icu更甚。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个病房做了极强的避光隔音。虽然里面昏迷的病人只是在输葡萄糖补充营养,却严整地做出了上eo抢救危重症的架势。
秦何翘靠着墙,回复着云野刷屏的消息,不断安慰他云及月一切指数正常。
精神层面的难受、生理层面的昏迷,都是强迫她恢复记忆时必经的步骤。她失忆时遭到了巨大的打击,想要直面那些打击想起所有的事情,就得做好准备。
痛苦只是一瞬的。
云及月有资格选择清醒地活着。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随即快速逼近。男人熟悉的嗓音响在耳畔:“云及月怎么了!?”
秦何翘放下手机,慢悠悠地抬起头。
她清晰地看见江祁景眼底的血丝,他脸上的慌张,和他这不符合形象的行色匆匆……
然后非常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秦何翘一边笑一边鼓掌:“风水轮流转啊江总,以前我去明都找你,还要在外面等半个小时。现在都是你赶着回来找我了。果然攀着云及月久了,我这种小人物也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江祁景压低声音,却难掩尾音的颤抖:“你先告诉我云及月怎么了!?”
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回京城,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住院。
这一切和昨晚,和白天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是不是别人伤到她了?
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