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说的认真,包氏也没怀疑。
第三天,镇上有消息传来,县太爷高伟被人拿了关进牢房。
包氏大喜,庶大爷长长呼了口气,一家人都想着,这肯定是那知府的公子做的,夜晚饭后,庶大爷跟包氏商量着要不要去知府大门亲自拜谢,张怡心不在焉,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不过经此一事,张怡在桃花村的清誉算是毁了。
包氏每每想起此事,总觉得心里难受,不管张怡跟那高伟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这件事,村里人不说,但谁心里不清楚?尤其那日那媒婆的嗓子还那么大。
张怡笑着,她完全不在乎的抱住包氏:“毁就毁了吧,谁要听信那些谗言,谁听去,我不嫁人了,以后就跟着爹娘过了”
包氏眼眶红红:“傻丫头,姑娘嫁哪里可以不嫁人呢?”
“但总不能为了嫁人而嫁人吧?”张怡说:“我如今,不论嫁谁,都是一阵疯言疯语,要是我嫁的人介意此事,以后对我不好,那我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吗?”张怡不知想起什么,眼眶也有些发红:“娘……我真不想嫁人了……嫁人到底有什么好?我就守着你跟爹过,不可以吗?”
包氏被她说的难受,又想到女儿如今已经不是完壁之身,就算嫁人将来怕也是要受夫家的气,包氏就不敢再劝,只擦了擦眼,装得若无其事的说:“好吧,不嫁就不嫁,反正你现在还小,以后再说,今天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得随你爹去城里”
“好,那娘你也早点休息”
去城里,是为了去知府府感谢那位公子,可是这一晚,张怡依旧没有睡着,半夜时,她又被惊醒过来,然后趴在床上呜咽着。
她哭得小声,张丹没有听见,张怡怕吵醒她,偷偷开门出去,一个人躲在后院子里哭。
大晚上的,天又冷,张怡即便出来也不敢哭出声,她怕被父母听见,却没想到,她哭了一会,身上却突然多了件棉袄。
张怡吓得猛然抬头,却看见阿丑居然就站在眼前,张怡正不知所措着,阿丑突然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抱住,还拍了拍她的后背,张怡彻底愣住,而后,她反手紧紧抱住阿丑呜咽着。
阿丑不会说话,他很安静,他的手一下一下拍着张怡的后背,寒风夜里,两个年岁不大的人就这么靠在一起,发泄着安慰着。
第二天,张怡跟庶大爷带了东西要进城,张怡眼底带着恐惧,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抓着阿丑不放。
庶大爷看着,笑了笑,干脆带着阿丑一起,三个人进了城去。
知府府门距离桃花村很远,几乎是午时过了大半,三人才到知府府衙的大门,庶大爷将他们的来意跟门口的捕快一说,捕快让他们稍等,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另外一人。
“在下余枫,乃是这府衙的少爷,听衙役说,两位是想见我?”
这余枫长得俊俏也彬彬有礼,可是……却不是那日的那个男子。
庶大爷有些愣:“不知少爷可是还有其他兄弟?”
“嗯?”余枫有点愣。
庶大爷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余枫这才一副明了的样子,说:“原来如此,不过那位乃我堂兄,两日前便已经走了”
庶大爷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想想,庶大爷还是将他们准备的东西交给余枫:“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既然那位公子是少爷的堂兄,那就麻烦少爷代收一下,谢谢了”
余枫原本想要拒绝,可一看旁边的张怡,也不知他想起什么,顿时笑得像个狐狸一样,干脆地把东西接过:“好吧,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把东西送到他手里的”
庶大爷连连点头,张怡站在旁边,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拧眉,面色不悦地横他一眼。
阿丑似乎也觉得不对,一个错步上前,将张怡挡道身后,他难得有大胆的时候,到是让张怡心里一暖,忍不住抓住了阿丑的手,余枫见此,眸色一闪,眼底顿时多了别有深意的笑意。
庶大爷不知这些,跟余枫又客套两句,这才拉着张怡跟阿丑走了。
阿酷回到村里,此事已经过去了许久,只是村里难免还有几个妇人在私下讨论此事,她们倒也不是在编排张怡的是非,只是为她可惜,张怡会摊上这么个事,毕竟此事可能还关系到八叔公的孙女叶敏,她们就是不怕张家,也要顾及八叔公的脸面。只是他们谈的入神,连阿酷什么时候来了身边都不知道,等他们发现阿酷的时候,一个个脸色吓得惨白。
阿酷目光心阴冷的看她们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此时家里,只有阿丑一个人在。
他打开门,看着阿酷站在门外,还来不及意外他突然回来,就先被他阴沉沉的脸给吓住了。
“只有你在家?爹娘他们呢?”阿酷大步进门,气势汹汹像是来问罪的一样。
阿丑急忙跟上,手里比划着什么,阿酷看了一会才猜出来。
张丹跟包氏去邻村看亲戚去了,庶大爷跟张怡赶集去了,所以家里只有阿丑看家。
阿酷走到园子里面,面色阴沉,他突然停步,阿丑猝不及防猛然撞上他的后背,阿酷回身看他,结果阿丑自己反倒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朝他道歉。
看着阿丑这畏畏缩缩的样子,阿酷眉宇拧得更紧,他问:“那些婶子的话,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