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时李相回了府,李太微心中记挂黎文修的事儿,便亲自去了云水居,没曾想竟扑了个空。
田妈妈见她跑的急,鼻尖渗出一层汗来,忙叫人打水进来,亲自绞了帕子给她擦汗。
“你父亲去秋棠院了,阿鸾可有急事儿?”
昭和叫李太微坐下,又让金嬷嬷端了奶酥上来。
李太微倒没什么胃口,捻了一块在指尖,问昭和:
“听闻二伯父崴了脚,还叫父亲亲自过去瞧了,可是伤的不轻?”
昭和眉心蹙了一瞬,道:
“脚伤应是不打紧,接回来歇上几日就是了。。。。。。”
“不过……”
昭和看了金嬷嬷一眼,金嬷嬷会意,将屋里伺候的侍女遣了下去。
李太微见昭和如此谨慎,便晓得二伯父今日这事儿不简单,将奶酥搁在碟中,朝昭和那侧探了身子过去。
昭和手执纨扇,挡着侧脸,压低了声音与李太微道:
“不过你二伯父脸上这伤……怕是太过惹眼,多半要歇上小半月才好……”
脸上还有伤?
李太微惊诧道:
“二伯父莫不是叫人打了?”
昭和垂下眼睑,叹了一口气。
“若是瞧见是谁出的手倒好了……”
“母亲这话怎么说?”
李太微想了一瞬,又道,
“可是因着白氏的事儿,叫陛下降了官职,二伯父才叫人欺负了?”
昭和没有应声,看向李太微的眼神却很是笃定。
“说是今早巡检秋祭礼器时,叫人故意绊了一脚,眼角撞在廊柱上磕破了皮,肿了好大一块。”
“听闻脚踝也扭伤了,肿得不能动弹,还是你父亲亲自将他接回府的呢,瑞哥儿替他去衙门告了假……这事儿尚没敢惊动你祖母。”
李太微闻言,神色有些黯然。
京兆府授圣意,以白氏联合庶弟谋夺李家爵位定了罪。李盛是文官之首,昭和身份又如此特殊,李勤自被连降两级,罚奉一年后,便受了不少冷遇。在礼部的日子,越发艰难起来。
不只是李勤,就连李瑞在兵部也是步履维艰,时常遭人冷眼,再也不复李家大公子时的荣光。
这事儿说起来,真真都是白氏造下的孽!
“母亲对二伯父可有怨恨?”
李太微指尖在酥饼上戳了戳,抬眸问昭和。
昭和摇着纨扇的手一顿,似是怔了一瞬,道:
“你二伯父是个忠厚的,我怎会因为白氏歹毒而迁怒于他?”
李太微苦笑,想着二伯父那日为白氏棺椁入府求到祖母跟前,无奈道:
“二伯父他……只怕是忠厚过了头……”
“自白氏死后,李瑶这里只怕也是怨上了咱们……母亲身子越发重了,咱们春园日后还是需谨慎些好……”
昭和也听闻了李瑶昨日被李瑞掌掴一事,不由惊道:
“怎么?瑶姐儿为难你了?”
李太微摇了摇头,道:
“母亲安心,她便是存了那份儿心思,尚还没那个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