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瑞珠便一左一右伴着可卿踏步进了院子,穿过回廊,几个小丫鬟才迎上来,可卿却摇摇手不让声张,进得内里一方桂枝小院,本来院中有一棵参天桂树,此刻却已深秋凋零,只有满园的残叶败花,可卿瞧着可怜亦是风流景致,便不命打扫,里头却是小小一间暖阁,房门却未关上,只挂着一幅旧棉帘,宝珠上前打帘子,可卿轻轻踏步进去,却见探春正坐在南窗边小炕沿上,想来是等久了,就随手寻了本书在歪着肩膀瞧。
可卿细细瞧去,此刻正是屋内几缕秋阳弥漫,倒有光尘束束,自那桃花窗格内洒下,一屋子暖洋洋的。这探春头簪两朵风毛绒球蒲公英花样朵儿,穿一身宫装内贡的小风毛儿银雪貂袄,脖领上围一条细绒纱贴脖,这领边、袖口、下摆俱是上色银亮貂绒贴边,衣裳裙衫缎纹一色暖银绣了鸾纹,处处精致,色色贴妥,说不尽雍容雅致,气宇不凡,倒好一似内宫嫔妃,仙子瑶池,自有一等妖娆风流。只这身妆扮却偏偏穿在这年方十八岁之女儿家身上。这探春身量本来秀挺妍雅,此刻那脖领、腰肢、一对纤纤秀足,竟被这一身宫妃暖妆衬得别样“小巧雅致”,再看两只雪白秀丽的小手,十指如葱白细长,此刻捧着书卷,虽正好遮着前胸乳形,却佐着那精致秀丽的五官,更显眉眼儿清亮,朱唇娇嘟可爱,粉腮妍红柔媚。可卿倒是一时看呆了,心中不由一阵迷醉赞叹,口中已经打趣道:“三妹妹……今儿真是好标致啊。”
探春闻音,忙掷了书卷起身,笑着施礼万福,只轻声道:“姐姐……瑞珠姑娘让我在这里等姐姐,怎么姐姐回来了也不告我一声,我这看书失了神,倒没礼了。”
可卿忙上前,携着探春的手,脸上自是春风桃花别漾红,手上探摸了摸探春的衣袖,道:“妹妹,你这身袄子,这缎子,这颜色,这围脖儿樤带儿道是难得,你穿着,乍一瞧着,哪里想个小姑娘,简直倒像是大家子王侯小姐,新入宫做贵人的摸样儿,仪态万千呢……”
探春脸一红,自入园为奴,内务府在园中女奴的衣衫上何曾怠慢半点,种种色色翻着花样送进园子来。只是她少女闺稚,又是黄花处子,总不太爱穿那些个带着媚意之宫内所用女子之内外衣衫,今儿这身却是华贵的大衣裳,便是昔日为小姐,一则身份不符不好做这等款式,二则贾府毕竟不比内宫奢华。何况以她年纪,穿这等衣衫总以为有些支撑不起样子,只是新鲜好玩试着穿扮。她到底小女孩家,听可卿夸得衷心恳切,红着脸蛋逊谢道:“探春年轻,其实倒撑不起这风毛宫装袄子了。倒让姐姐见笑了。”
可卿却不忌讳,自探春两只臂膀上略略向上厮磨,亲热微微抬起她手臂来,只是细细上下打眼品瞧,道:“就是因为你年轻身子脸蛋都秀气,穿这身才别有一番风味了。越显得人至纯,衣至贵……啧啧,尚衣局的太监们,果然有些劲节,若是这身衣裳赏赐平常妇人,倒只是一味富贵气,却不别致了。妹妹你姿容雅致清秀,才能穿得这般动人。”
探春没来由听可卿一味夸赞自己,倒也不好回话,只得涨红了脸蛋低了头。
这可卿却自来的风流性子,便是有些烦恼此刻也一时忘了,瞧着探春这幅娇羞摸样儿,心眼里满是胡思乱想:“这三丫头实是贾家门里特有的标致,难为这身量品格儿,倒跟昔年瞧见西府里大姑娘没出阁时一般儿,差不多的是谁能想到她是庶出,若是府里不出事,将来嫁人,做了谁家新媳妇,再穿这一身雍容衣衫,啧啧……真不知那个男人有福,能消受这样的美人儿呢。可叹如今……却落到园子里……”
想到这探春其实还是园中少有的姑娘位份之清纯处子,弘昼尚未奸玩,一则未免也可惜了这等闭月羞花之色;再则也未免心头得意快感并起,想想这等一色千金小姐,如今却做了自己的禁脔玩物,天香楼绣床鸳帐内,早已被自己风月几度。虽然这女女欢好难得尽兴,又要护着探春贞操等着弘昼采红,不敢强用些解渴的花样儿,但是其实玉体交缠,花汁满漪,香肌厮磨,却也是透心之乐。此刻想起这探春的身子,已经被自己那一等玩弄折磨,逗引亵渎,想起这探春初时亦是被逼无奈之伤怀,咬牙强忍之哀羞,到渐渐也是食髓知味,慢慢沉迷其间,那一等处子稚嫩屈辱侍奉自己的别样表情,却正是此刻手上扶着的一身华贵之千金小姐,当真刺激非常。
想到这一层,心下更是贪那一等欲念快活,就手儿自探春两只臂膀细细摸索而上,在她圆润的肩头轻抚爱摸一番,又渐渐向上,越过那风毛脖领,触摸上滑不留手之肌肤,在腮帮处捧起探春的脸蛋来。
探春今儿来天香楼见可卿本来是有话要说,只是眼见可卿又来轻薄自己,园中自有规矩,自己也早已俯首认命,心下一紧,无奈一叹,只得恭顺温柔,顺着可卿的两手,将自己的脸蛋凑了上去,呵着少女独有兰麝气息,将朱唇乖乖巧巧贴上了可卿之软唇,四朵肉瓣香艳交织,又是麻麻的说不尽滋味,她那一等熟知屈辱之意立升,只是这等屈辱,却偏偏亦是千百次不变的带来被辱之快意生腾到自己的脑海,仿佛提醒着自己自己是个性奴,又仿佛在百般儿抓挠自己的襟怀,但觉鼻子一酸,泪珠儿又要淌下,又是颤颤巍巍将丁香小舌儿乖乖伸出,托着可卿一般儿香甜之舌,进入自己的口腔来缠绕一番。
这探春自与可卿不同,与这等被逼女子之欢实是屈辱羞惭更多,虽是恭顺侍奉不由己身和可卿缠绵,心下却是凄惶之羞又起。只是历来这园中规矩便是如此,弘昼之令如天。园中诸女本来多是闺秀幼稚,惶恐顺从下由得主人搓弄摆布罢了,除了可卿这等天性的,只那几个略年长些识得男子的能辨得这等规矩之风月情浓。只是便如探春、宝钗等,虽然是十余年深养闺门,只是天性里冰雪聪慧,通达世态,虽非风月淫浸,却也渐渐过得这些时日,亦是隐隐品得弘昼这等规矩中风流作践、别样折辱之用意。
只是弘昼虽定下规矩,园中诸女多是昔日同族闺门之伴,除了那一等主仆有份,如今沦为性奴,终生只有风月可依,免不得以仆侍主,尽兴厮欢,其余到底也脸嫩羞惭,如宝钗、黛玉、湘云这等绝世颜色,可卿、凤姐到底也没有来依着规矩淫弄。只可怜这探春,却亦步亦趋,和尤氏姐妹一般,渐渐沦为可卿裙下之女奴侍臣。
她陪侍可卿,七分是园中尊卑名分拘着,三分亦是自强之意。只是到底是自小被教养着连枕席男女之事都是羞人无德之行,这等女女交欢,玉体交融缠绵时,别样举动,异常润泽,实在是荒唐羞愤。但也渐渐能体察到弘昼定下这等规矩之心思。偶尔也想着,自然园中诸女都为弘昼之奴,不得再见外男,只是若不施些风月云雨,不得滋润佳人,少了意趣,想来弘昼也颇喜此道,尽爱妄思这两个女子交欢之旖旎。只是若是仅是许园中女子欢爱,未免又少了折辱性奴之意趣,才死死定下一半似恩赏,一半似折辱之令,上位者可以任意奸玩下位者之规矩,且下位者必当屈辱,上位者却当欢愉,正是用尽了小意头凌辱性奴,享用春情之意。想透这一层,亦不由心灰意懒,只是循着礼法,自己当要尽性奴之德,用尽心思体察主人意趣,何况自己本来就羞,所以每每被可卿召宠,总要一脸儿屈辱羞愧之情。自己更可纵由天性,想着“这是被规矩逼的,不得不从”,且下位者当屈辱,上位者当欢愉,本就是如此。
只是偶尔缠绵间,连身子都泄了,也不免觉着,被可卿用尽姿态玩弄身子之时,亦会有那一等点点滴滴,般般色色之美意,亦不知是天下女子皆难免这些些微微之好,还是自己天体亦是那一等无德沦丧之人。左右无奈弘昼一向宠爱可卿,百般奸污玩弄过后,亦是多有恩宠,自己一个尚未侍奉过之黄花处子,连弘昼的面都未曾好好见过,虽然也自负是一等一的美色,只是既然打定了主意依附可卿,寻觅机会。但凡可卿有召,再羞再辱,也只能宽衣解带,自裸身体,呈欢侍奉,让可卿在自己身上得到欢愉。
只是这等缠绵索吻,女子家心魂最难安定,但觉口腔里的唾液交流,已经慢慢沉淀于心,片刻倒仿佛半日,连那瑞珠、宝珠识趣退了出去也浑然不知。片刻间天旋地转,心下一片混乱,但有一等慌乱想头:“这可卿姐姐这等……亲我……已是这般羞人又舒服……若有一日,主子来亲我……这男子的味道……也不知是甚么样了。”
她只胡想,忽然胸前一紧,自己那被衣衫包裹而定的娇嫩胸脯,本来已经微微涨起,娇嫩的少女乳头也在衣裳下不安分得挺翘起来,却终于被一只手儿抚摸上来,便知是可卿来轻薄自己胸乳。她虽本来也知既然来见可卿,必有这一等凌辱或是欢好,只是此刻五内深处尚有半点清明,知道这么下去只有恐怕要折腾半日,挣扎着勉强和可卿缠开嘴唇,呻吟道:“姐姐……别……别……”见可卿不停,只得又努力道:“姐姐……等会子再……怎么弄探春,自是探春应当的……只是先说会子话……可好?”
可卿听她哀恳,也自笑了。她虽依位玩弄探春,却也知这贾府三姑娘不同其二姐,其实聪慧可人,心机志远,倒不可小觑,既说有话说,也不急在一时,便收了收心神,扶着探春在一边炕上歪着,只是搂着她轻薄她的小臀,却不再深入。此时两女皆已情动,吻了半日云鬓微乱,喘息着红了脸蛋依偎在暖炕上,其实亦是香艳万分之景,过了会子,定了喘息,才道:“好……我们姐妹说会子话……”
探春推却了可卿之亵,到底有些僭越,到底不敢太过逆了可卿之意,依偎在可卿怀里,轻轻用脸庞去摩挲可卿之胸脯,口中却道:“姐姐……我是想了一夜才来寻姐姐的。姐姐……您如今是尊贵人儿,探春怎么侍奉您也是应该的。只是姐姐对我也好,不嫌弃我其实不是太太生的,我也不能做那一等随风摇摆站干岸看河涨的小人,才来寻姐姐说话。姐姐,山雨欲来,姐姐难道尽不知道么?”
可卿不想这探春说出这等话头来,本来还只是享受这自己胸乳被蹭弄服侍之快感,此刻却是心头一凉,低头看看怀里的小佳人儿,竟是一阵心酸。
欲知二人究竟房中如何密语,且候下文书分解。
这真是:
春时得意夏艳芳
秋来凋零残冬伤
劝君勉暧闺兰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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