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阳直射的缘故,北方的夏天总是难得温柔,今不仅阳光柔和,风也在静默中透着丝丝凉意。
刘憬和鲁秋阳并肩走出银行大门,步调很协调,两人都酬躇满志,壮怀激烈,好多自信和慷慨。开公司和大房子不重要,关键是兄弟情义被诠释。很多时候,男人间的肝胆相照简单得多。
“你还去哪儿,我送你?”刘憬说。
“今天没事了。”鲁秋阳激动地望着他,“从西藏回来,一直没得闲,今天难得有空,我也放心了,给郭洋打个电话,再把小欣接来,一起聚聚?很久没聚聚了。”
“改天吧。”刘憬略做迟疑,“我电话不通,从泰国回来我女朋友还不知道,我得去看看她。”
“哦。”鲁秋阳有些不情愿,难掩失望。
刘憬展出一个笑容:“你好好休息休息吧,以后有得忙,等你公司牛逼了,我们再聚。”
“行。”鲁秋阳也笑了,痛快点头,“六号我结婚,你别忘了,带你女朋友去。”
“忘不了。”刘憬打开车门,“走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去吧,我自己走走。”鲁秋阳打量着他,眼神很无奈,心里很不忍,不仅为刘憬,更为郭。
“那行,我走了。”刘憬说完上车,没有勉强。
刘憬关好车门。准备发动车子。
“刘憬!”鲁秋阳忍不住叫住。
“还有事?”刘憬摇落车窗。
鲁秋阳走上前,饱含忧虑地望着他:“刘憬,你女朋友不错,秦队长也挺好,我能看得出,可郭洋怎么办?”
刘憬心内一疼,别了下头道:“秋阳,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你有空也劝劝她吧。”
“她这人劝得动吗?”鲁秋阳满眼为难和忧心。
刘憬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办?你给我出个主意?”
鲁秋阳咧了咧嘴,宽厚地说:“我就随便说说,你别上火,郭洋性格坚强,又有主意,会好起来地。”
刘憬没说话。点点头开车走了。
鲁秋阳站在路边,望着刘憬的车子去远,才大摇着头,向对面的公交车站走去。学生时代三人行,好多纯真快乐的时光,他始终认为两人会顺理成章在一起,从未过问,也从未担心,如今变化太多太快,除了为两人不甘和难过。他已不知道该维护郭,还是劝慰刘憬。
刘憬也很无奈。不是无力,就是无奈。好象街边的景物,每天都在变,可看上去还跟原来一样。曾经常常对比三个女人,现在他完全习惯了两个女人的生活,也在积极努力地享受着,如果不被激发,他甚至忘了这份感情的存在,然而这就是生活。感情不会忘。现实却很残酷,总是让你积极或消极地面对。然后主动或被动地向前走。
“从来花月似飘萍,梦未明,醒未清,挥手云天,沧海步余生。任凭愁丝兼恨缕,重比翼,话相逢。”刘憬想起以前乱填的《江城子》,忽然觉得好迷茫,这首貌似流畅地作品,根本看不出积极或消极。还是李商隐说得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团市委在望,刘憬打起精神,准备拥抱心爱的小老虎。
…………
团市委走廊,花儿静静地绽放,好多窗子开着,有风吹过的痕迹。芳袭提着水壶,依次为窗台上的花浇水,这是她和刘憬第一次见面时搬的,再没动过。她悉心地呵护着,象呵护自己的爱情。
下午显然不是浇花地时间,芳袭心事重重,怔怔地望着窗台上一盆小花,鹅黄的嫩叶,纤细的枝茎,新浇的水珠在上面微微颤动,垂垂欲滴的样子象她的心。
爱人联系不上,赵通海上午打电话询问她,说人不见了,她慌了。赵通海又说刘憬拒绝签字,与人发生矛盾,可能自行回国了,她才稍稍安定。签不签字她不在乎,可为什么爱人回国不告诉她?她惴惴不安,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出来浇花,想缓解下心情。
芳袭收拢心神,拎着水壶向中厅对面走去,那里还有未浇的花。楼梯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猛抬起头。
“老公!”芳袭一颗心差悬跳出来,扔下手壶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