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要动气,先歇歇吧。”劝道,看她全无力气,眼睛一眨一眨就要闭上,正要扶她躺下,听着宫外通传。
“皇上驾到。”
他可算来了,如今也请不动他了,一把将江德全推开,胳膊撑在床盯着门口。
玄晟黑着脸走进殿中,见这情景仍然保持恭敬,到恩肃面前行礼,“母后。”
恩肃喘着气没应,摆摆手叫他起来了。
见李江趴在地上,便吩咐道:“把这人押回牢中去,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叫他见人。”
东海躬身应着,叫了几个小太监来将李江拖走了。
却听恩肃冷笑,“皇上做事越发凌厉了,哀家要三请四请才能见你一面。”一只手捂着胸口平缓着气息。
“母后身子不适,便安心休养,儿臣实在不忍看母后劳心。”眼神平静的看着她,却不往前走一步,保持着距离立在原地。
这母亲原本就不是他的,多年来一直刻意拉远,对她的防备永远都难以消除。
她的狠心,她的算计,一点一滴都叫玄晟胆寒。
那时他还是无争恭敬的皇子,这母亲能干,他是知道的,却不曾想过她竟有夺位的心思。
不过到底是为他夺位,玄晟也乐于接受,可残害兄弟,这等冷血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当真是叫他甘拜下风。
听着他所说,恩肃的心头更是堵得慌,她所做虽是为了自己,却也是为了他,这儿子与她越来越疏远,她怎会感觉不到。
而年纪一天一天的大了,她要做的事情,要达到的目的也都达到了,她半辈子最为这孩子费心,到头来得了一切却再也暖不回这孩子的心。
他伤一点都叫恩肃心疼,他怎就不明白呢,若他不除去对手,便会有麻烦找上身来。
留了玄宣一命,可那人感恩戴德了?不还是要与他争个你死我活。
“你们都退下,哀家与皇上有话要说。”声音微弱道。
与他斗气无用,恩肃也从来没有与他为敌的意思,只想让他这皇位坐的再稳当一些,她费尽心力,为何这孩子就是与她别扭着呢。
东海躬身在一旁,看看玄晟没有叫他退下的意思,便立着没动。
玄晟斜眼瞟着东海,这脾气像极了那个痛了恩肃一生的君王。
她越看便越是像,尤其是那眉眼,尤其是他的下巴,简直是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嘴巴,他父皇的嘴唇很薄,而玄晟的嘴巴生的不薄不厚,却像他那美貌无双的母亲。
玄晟也发觉恩肃盯着他看,那眼神当中有少见的柔情与恐慌,他甚少见到恩肃这种神情。
平日里都是拿眼神瞟着人,要不就是沉静如秋水,不曾在当中见过波澜。
他也看着恩肃,却让恩肃回过了神来。
“哀家都听说了。”咽了口气,抚着胸口道。
玄晟站的直直的不曾说话,眼睛略微低下。
恩肃便絮絮叨叨的自顾自说起来。
“你怎不听母后的话呢,母后叫你将那人除了,你便除了就是了,斩草除根留他高位,为他留个名声便够了,你何必多此一举。”
看向他,而他却没给一个眼神。
“这些年来少往哀家这里来,不是叫这个妃嫔来看,就是叫那个美人来看,那些人与哀家有什么相关,哀家想见的是你。”
听着这话玄晟稍稍有些动容,眼眶便红了,可仍然低着头不肯被人看见。
“事情都过去了,好在没伤及根基,不然哀家多年的心血便都白费,皇上可懂得哀家的苦心,你经此变故,可懂得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