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看似转身后退之际,孟飞龙的身体猛然后飞,却是向了大帐正中的凌威远袭去。众人被这一变化惊呆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青年会是如此的大胆,无数的兵刃暗器向着孟飞龙袭去。孟飞龙把向他袭来的兵器看也不看,一心一意向着凌威远奔去,凌威远被这突然发生的意外惊呆了,等他明白了自己身边的危险,盘龙剑已经抵在了自己胸前。就在同一时刻,孟飞龙身后突然闪出一道道寒光剑影,这些剑如同是握在了千手观音的手中一般,一时间劈出了千万条的的剑光,跟在孟飞龙身后的那些兵刃暗器全被这一条条剑影所击中,一阵铁器相撞的声响,大帐中终于又沉静了下来。
凌威远发白的脸上并不十分慌乱,他静静地坐在虎皮椅上,望了孟飞龙道:“飞龙心系亲人安危,心情急燥本帅可能理解,如果你现在放下宝剑,本帅不会怪罪你的。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想个万全之策如何?”
孟飞龙心中很是佩服这位武帅的镇定,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孟飞龙用了十分恭敬的语气道:“凌将军,飞龙请你看在官兵与圣教弟兄性命的份上下令撤出攻山,其它的事什么都好商量。如果凌将军能听飞龙相劝,我保证你的安全;否则,孟飞龙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凌威远冷笑道:“孟飞龙,你要想明白了,本帅在你胁迫下将兵撤去,不管后果如何,你都是妨碍朝廷军机大罪,是要被灭九族的。”
孟飞龙冷笑道:“如果孟飞龙一命能求得下几百条上千条的性命,就是死也无憾了。”
凌威远点了点头,赞道:“是条汉子。”回了头对帐下呆立的昆仑关总兵黄胜命令道:“黄总兵,让攻山的人都撤下来。”
黄胜听了凌威远吩咐,答应一声下去传令去了。没有多少时候,外面轰鸣的炮声停了下来,接着没有多久,攻守的呐喊声也渐渐平息了。孟飞龙长出了口气,一手握剑,用另外一手拉了凌威远的手臂,手指暗拿了这位平西将军的命门,向他笑道:“凌将军,帮人帮到底,不如再占用你一点时间,你与岳父当面说清双方的误会如何?”
凌威远也是习武出身,对自己身体的情况知道得十分清楚,便也点头道:“如果能见到百里教主健在,我们自然没有再战的道理。如此孟公子请前面带路吧。”
昆仑山外莲花峰前,在圣教与官兵列队注视下,百里无忌与凌威远的手握在了一起。凌威远对百里无忌抱拳拱手道:“百里教主,小将听说北明教已经占有昆仑四峰,心中着急,未免行军有些草率,让圣教兄弟受了伤害,还请百里先辈担待一些。”
百里无忌面色白中透黄,显然内伤没有好转,他微笑了道:“行军打仗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也是再所难免的事情。好在现在一切都已经明了,凌将军下一步要做如何打算?”
凌威远平静地道:“小将自然一切以朝廷的意思行事,回去后我就把这里发生的一切禀告给皇上知道。”
百里无忌轻轻皱了下眉头,对凌威远道:“凌将军,小婿年少无知,心浮气燥,刚才对将军多有冒犯,还请将军大人大量。。。。。。”
凌威远冷笑两声,打断了百里无忌的话,孟飞龙正要上前去赔礼请罪,迈出的步子也停了下来。众人一起望向了场中的凌威远,凌威远笑道:“教主的意思小将也很明白,可是当时的情形帐下官兵都看到了,就是小将不讲,也会传到朝廷中去,对令婿的处罚还是听皇上的旨意吧。”
百里无忌无奈地叹了口气,凌威远冷静的面上却浮显出一丝淡淡的冷笑。
目送凌威远等人走远,百里无忌却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挥手示意圣教众人回山,却把孟飞龙、上官柔、秦雪情三人留了下来。百里无忌轻声道:“飞龙闯了大祸了。此事可大可小,前途吉凶未卜,飞龙就暂留昆仑吧。两位小姐马上回杭州去,一方面请人在朝廷中活动,另外也要以防不测。”
上官柔与秦雪情把目光一齐望向深思不语的孟飞龙,孟飞龙想了想道:“柔姐、雪情,你们按岳父的意思去办吧。万不得已,什么都可以放弃的,我只要大家平安无事。”
两女一起点头。上官柔去通知龙凤会的人准备起身,百里无忌却把秦雪情轻声喊住,望了这伴如花如仙的美丽姑娘,目光是少有的温柔。秦雪情轻声问:“百里伯伯,你是不是想念冰儿了?”
百里无忌轻轻点头,道:“你们回去后,要马上派人来把冰儿的情况告诉我们。”孟飞龙也急忙点头,他对百里冰那一天不是牵肠挂肚的。
百里无忌深思良久,又对秦雪情道:“冰儿生来就是圣教小公主,有多少人都在羡慕她,可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知道,她是个苦孩子。从小没娘,也没有兄弟姐妹,我忙于教中事物也很少关心她,让她养成了孤僻的性子。虽然你们看去就象是一对死敌,可是我知道她心里是很看重你的。雪情,你就看在飞龙的面上,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爱护吧。”百里无忌语气很轻柔,也很无奈。
秦雪情笑道:“老伯,我和冰儿本来就是一对患难姐妹,在昆仑山外我救下她时,她叫我姐姐了。雪情也是孤儿,其实我心里早就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了。”
百里无忌轻轻点头,神情似乎是十分的欣慰。这一刻他那里还是什么武林强人,就是一个孤独的老人。
大明皇宫中,开国皇帝朱元璋坐在龙椅里看完手中三封长信,抬起头来。他明年就是七十岁的人了,贵为天子也改变不了岁月的无情,头发白了,人也苍老了许多,却还是那样的威武,特别是那又眼睛,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朱元璋用平和的语气道:“长兴候、武定候与徐达兄弟和朕同出明教,现如今圣教有事以书信相求也是人之常情。”
殿下站立的耿炳文、郭英与徐辉祖三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朱无璋向耿炳文问道:“凌威远可是长兴候的旧部?”
耿炳文上前一步道:“正是。他在臣的帐下有差不多十个年头了。”
朱元璋冷笑两声道:“好个平西将军,带了五万大军,却被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孩子独身一人闯进大帐,自己还让人家生擒活捉成了人质,这样的人要来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