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杰用手提了一下那只麻袋,没想到麻袋放得太久了,居然被拉开一个大口子,铜钱哗哗地流落在了地上。
常总管就象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将一串钥匙与一个帐簿交到方子杰手上,道:“钥匙与帐簿方少爷收好,这里的东西全是你的了。”
方子杰忙着叫道:“麻袋都烂成了这样,我怎么拿得走呀?”
常总管笑了道:“我居然给忘记了。外面有辆车,是专门准备了给少爷运钱用的。麻袋嘛好说,我让人拿几条新的来,少爷自己倒一下就行了。”
原来昨天孟飞龙说的辛苦是这么回事,自己这不成了出苦力了吗?方子杰怒从心头起,向常总管问道:“我姐夫呢?我要去找他。”
常总管摇头道:“东家一早就出去了。他现在一天都不闲着,我也不清楚他在那里。”
将话讲罢,常总管把方子杰一个人放在这里,自己出门离开了。
方子杰一拳重重地砸在麻袋上,又是一阵铜钱的哗啦声。看到自己手上的帐簿,方子杰打开来细瞧,这是一本流水帐,记录着这个库里面散钱存放的所有数额,方子杰看到这里一共存有八十三万多两银子,看来大多是铜钱了。方子杰发起愁来,如果真的是自己全倒过去换成银票,这得要多少时间呀?
不行,孟飞龙不在还在姐姐在,方子杰决定去找方子箐。将库门锁好,方子杰出门孟家大院,来到前面久盛钱庄。真巧方子箐在里面指挥了一堆人张落着什么,看见兄弟找过来,她放下手头的活迎了出来,问道:“钱拿到没有?”
方子杰气恼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对姐姐讲了一篇,怒道:“姐夫不借钱就罢了,总不能耍笑人吧?”
方子箐苦笑道:“我已经和你说了家里现在没钱,让你等一等,你非叫着马上要用,你姐夫这样做也是为你着想,并没有什么错呀。车都为你准备好了,你就先倒着吧。”
方子杰哭丧着脸道:“姐姐你是知道的,我那里做过这样的苦力?那可是一屋子铜钱,都让我来搬,还不搬上三年五年?我受不了。你给我另想办法吧。”
方子箐为难起来,说:“你姐夫是个怪脾气,如果当初你说能等,也许他把你留在家里,用上三五个月在各处催催就为你凑齐了。现在他为你想了办法,你却又推三推四起来,让他生了气,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人家都说天上掉馅饼是美事,你这可是平地里生钱呢,人家拉车的拉一年才挣的几十两银子,你这点苦都吃不下只会让人看你的笑话。”
方子杰气恼地转了身,一声不吭。望着苦恼着的弟弟,方子箐心中不忍,便来劝道:“子杰,不如你先倒着,谁也没有说让你把那库钱倒完,等到我这里把你要的数量攒够了,我和你姐夫说一声,你拿着走就是。你看这样行不行?”
方子杰有苦自己知,不同意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苦着脸点头答应。临走时还对姐姐说:“姐姐,你这里有了钱一定要给我存着,这苦力活时间长了我是吃不消的。”
方子箐只得点头。
晚上的时候孟飞龙到了方子箐屋里,见到方子箐的面便笑着问道:“子杰今天拉车没有?”
方子箐白了他一眼,气道:“都是你,变着法的折磨他,连我都要跟着你骗我弟弟,他不去拉车又能怎么?”
孟飞龙笑道:“箐姐这样讲太没良心吧?我不光是借给他银子,还磨练小弟做人,你不谢也就罢了,怎么反到责怪起我来了?”
方子箐拉了孟飞龙坐在椅子上,为他倒了杯茶,笑道:“好了,我谢你还不行吗?”
孟飞龙望着美丽动人的箐姐姐,道:“一百万两银子呢,还要管他吃饭住宿,你就谢我一杯茶?”
方子箐怪道:“那你还要怎样谢你?给你跪下叩头不曾?”
孟飞龙面上一种古怪神情,道:“今天跑了一天真的累了,身上全是汗,难受得厉害,箐姐姐帮我洗个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