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见到孟飞龙的时候,眼光中明显多了些敬畏神色,语气也客气得多。他很恳切地道:“高煦恭喜孟叔又建不世奇功。”
孟飞龙拉了他坐在身旁,笑道:“那有什么不世奇功,碰巧而已。大哥那里情况怎么样?”
朱高煦道:“父王退盛庸、平安、房昭几路大军之后,已经回师北平。眼下天气将寒,易守难攻,想来战事又是明年的事了。”把话头一转,朱高煦道:“父王才回北平,便心系孟叔这边安危,命高煦带人日夜兼程,赶来增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孟飞龙心中暗想:“朱高煦终于也成熟起来了。”嘴上却道:“一点不慢,可以说高煦来得正是时候。”
朱高煦喜道:“是不是还有仗打?孟叔不会要将蒙古人一网打尽吧?”
孟飞龙苦恼地道:“还说什么将蒙古人一网打尽,眼下俘虏来的五万人就已经让人头痛了。”
朱高煦不解地道:“怎么?”
孟飞龙道:“这五万人要吃、要喝、还要注意他们逃跑,这些都是其次,天气一日冷似一日了,那有房子给他们来住?”
朱高煦为难地道:“这个……孟叔想不出办法,高煦就更没有主意了。”
孟飞龙望了身后永宁一眼,笑道:“高煦何必太谦,你在前方的表现很是不不错呢。”
朱高煦摇了摇头,道:“孟叔有什么现成的事让高煦去做好了,想主意嘛,真的不行。”
孟飞龙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正有一件事要辛苦高煦。”
第二天一早,朱高煦带来的两万精兵全被孟飞龙谴出城外,在松亭关南五里的松山大兴土木。随后便有消息很快传开,说孟飞龙苦于五万俘虏无法安置,要学燕将谭渊,将他们全都活埋。朱高煦的‘万人坑’才挖两日,就有人坐不住了。这一天守卫松亭关的陆东胜报了信来,元蒙坤帖木儿汗派了使者求见孟飞龙。
蒙古使者叫作本雅失里,是元蒙的大员猛将,进到帐来并不行礼,却用一种傲慢、不服的目光与孟飞龙对视。两个男人对视良久,终于还是本雅失里先软了下来,对孟飞龙行了蒙古大礼后,将一封书信呈了上来。
孟飞龙将信展开。信是坤帖木儿汗亲笔所书,这位大汗在信对孟飞龙用了颇多恭维之词,语气近似哀求,希望孟飞龙仁慈为怀,能放五万蒙军一条生路,他将答应孟飞龙开出的一切条件。
孟飞龙面上露出一丝不被察觉的微笑,将信递于身后的永宁后,对本雅失里道:“请将军回去告诉你们大汗,放人不是不行,却要看他自己有没有诚意。”
这位本雅失里并不似他的长相一样鲁莽,很细心地问了一句:“孟将军所说的诚意指的是什么?”
孟飞龙道:“想要诚心让这些人回去,请坤帖木儿自己来于我谈。”
本雅失里冷冷地望着孟飞龙,道:“将军不会是把我们大汗也不放过吧?”
孟飞龙笑了笑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坤贴木儿如果能来,就是我们请来的客人,无论谈判成与不成,他都可以平安离开。”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说得话?”
“凭我是孟飞龙!”孟飞龙冷冷地对本雅失里道:“你可以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守城的将士来报,蒙古大汗坤贴木儿亲自求见孟飞龙。孟飞龙对这位‘尊贵’客人的亲临并不意外,向外面吩咐道:“请!”
当这位‘尊贵’的客人进到孟飞龙中军大帐的时候,坐于正中的孟飞龙及陆东胜一干将领全未起身,孟飞龙指了一旁空着的位置道:“大汗远路而来,辛苦了,请坐。”
由于那里只有一个坐位,坤贴木儿坐了,跟他一起来的十多个人就只能站在他的身后,有几个人面上带出愤怒的神情。
孟飞龙抬眼细看,跟在坤贴木儿身后的一干人中有员女将很是面熟,仔细一想终于想起,她就是曾经袭击过自己的‘大漠八鹰’中唯一的女子,孛儿列真。看她紧紧站在本雅失里身边,俨然一对恋人身份,孟飞龙心下一笑,故意对坤贴木儿道:“想来蒙古边远,居然也出美女,大汗的这位女卫士很漂亮啊。”
坤贴木儿没有想到传说中身边美女成群的孟飞龙如此好色,更没想到这场谈判会是如此开局,他对带了孛儿列真过来很是后悔,却已后悔不及,只能道:“孟将军那里话来,谁不知道将军身边天仙环绕,我们边远小国,几个女子上不了孟将军法眼的。”
孟飞龙故意摇头,道:“大汗这话错了。中原女子孟某见过多的,如此美丽的蒙古女人还是让人心动啊。”
现在坤贴木儿为难了。孟飞龙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本来如果能成就这桩婚事,对处理五万俘虏的事极有帮助,可是孛儿列真在蒙古出身高贵,她又是本雅失里的未婚妻子,就是坤贴木儿本人也不敢贸然将她送于孟飞龙。坤贴木儿只能婉转地道:“如果孟将军对蒙古女人有兴趣,我回去马上派人给你送几个最美的姑娘过来。”
孟飞龙不给坤贴木儿任何台阶,直接了当地道:“何必如此麻烦,眼前这位姑娘就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