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荣,正是陛下的皇长子。”
“按理说,长子立为储君,其母自然该是皇后。”
“臣的父亲,就是基于此点,将先帝迎回,又尊了已故的太皇太后为皇太后。”
“所以,臣以为,应当立栗妃为皇后。”
眯着眼,刘启说道:“你的父亲周勃,有功于大汉,这一点,无论何时朕都不会忘记。”
“不过,高祖他老人家定了立太子的规矩,并没有定立皇后的规矩。而且周亚夫,你如此牵强附会,百般狡辩。”
“真的是因为太子的缘故,才推荐的栗妃吗?”
周亚夫抱拳行礼,一脸大义凛然:“臣举荐栗妃,只为公议是从,并无私心。若是陛下觉得臣为了攀龙附凤,臣无话可说。”
刘启直视周亚夫,道:“都说你周亚夫位高望重,朕看你确实也是位高望重。”
“既然你言之凿凿,没有别的心思,从今日起,这太尉一职,你就别再任职了,改任丞相吧。”
周亚夫听了,吭哧吭哧喘了几口粗气,憋的满脸通红。
“怎么,你不愿意?”
刘启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他。
周亚夫跪倒在地,不情不愿的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天下本就是您的天下,生杀予夺,晋升任免,自然听从陛下安排!”
“臣遵旨奉行!”
刘启居高临下看着他,负在背后的手,握紧又松开。
处理完周亚夫,刘启看向陶青。
“陶青,你做丞相很久了,辛苦有年,加上身体也不好,从今以后,回家养老,颐养天年吧。”
陶青怨恨的看了眼周亚夫,把头深深埋在地上,心如死灰:“臣,谢陛下隆恩。”
两人身后的九卿,全程看的心惊肉跳。
周亚夫本贵为太尉,执掌大汉全部军权,只因处事不明,没有理会圣意,彻底被刘启夺了朝堂上生存的根基。
相较之下,丞相更加悲惨,完全就是殃及池鱼,得了无妄之灾。
朝廷上的这股风暴,不但来的毫无预兆,还如此的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九卿之中,最为庆幸的,要数栗贲。想起来周亚夫到府邸时,自己言之凿凿要和他一同上书,不由得深感后怕。
现在看来,还好当时遇到了太子少傅,得了他的点拨。不然,要是贸然上书,前面的两人,就是最好的例证。
韩少傅说的恭喜,才是真喜事啊!
栗贲心里不由得嘀咕一句。
处理完两人,刘启坐塌而下,淡淡的说道:“想来诸公都累了,说实话,朕也累了。”
“退下吧。”
众人纷纷起身离榻,恭敬行了一礼。
“臣等告退。”
等他们走后,刘启对春陀说道:“传朕旨意,宣太子。”
春陀偷偷瞄了眼刘启,见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不敢妄议,称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