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后半夜,若水大部分商铺已经关门,只有少数还在开门迎客,而那些少数的除了赌坊便是酒馆或青楼,去那些地方的人非富即贵,甚至,还有些神秘人物。
苏衍跟着言真挤在一张赌桌前,言真今次着了身女装,雌雄莫辨。他们身旁还有俩身材无异的少年并肩而立,一黄一红,正是长孙越和南宫锦倌,两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庄家手中的骰盅。
赌徒们个个精神百倍,好似打了鸡血,每个人身前的桌上都堆了一笔可观的数额。
“好姐姐,你倒是下注啊!”
苏衍急得满头大汗,不耐烦地吼他,“小子你别打岔,我这不是正要下注么!”
言真也急得跳脚,“那你倒是下啊!你一个劲儿的拉着我干啥!我又不是钱!”
苏衍掂了掂手中的钱,一咬牙,将钱扔出去,这一举动吓得锦倌两眼一直,却已经阻止不及。
“买大!”
赌徒们望了她一眼,连忙都买小。
庄家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笑,吆喝道:“买定离手!”
赌徒们情不自禁地弯下腰,一双双冒着金光的眼睛死死盯着骰盅,差点没掉出来!
苏衍的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又买小!他们不会是串通好的吧!我这可是最后的钱了,你再害我输钱我就撕了你的脸皮信不信!”
他狡诈地笑,“好姐姐,这次让你连本带利一起赢回来!”说着微微抬手,一道疾风从他袖中极速而出,擦过桌面直击骰蛊,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庄家揭开了骰蛊,惊叫出来:“四五六?她真的赢了!”
“怎会这样?”赌徒们异口同声地惊叹。
“赢了?真的赢了,都是我的啦!”苏衍激动地把所有银子稀里哗啦的都扒拉了过来。
可是输的人却不愿意,一把拉过苏衍,定得再来三局方能放她走。
言真不以为然道:“那就再来三局!”
苏衍双眼扫了一遍在场的人,心里总觉得悬,便劝说言真见好就收。
“是啊是啊,我们这点钱都够一顿酒席了!”锦倌和长孙越那头如小鸡啄米似的,附和着自家先生。
说话间,一个清澈声音响彻在不大的赌坊内,众人皆回首,发现是位年纪轻轻的少年,一身水绿色袍子,腰间插着把扇子。
苏衍却认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就是苒婴。
只见她缓缓走近人群,立定在赌桌前,瞥了眼满桌的赌注,不禁冷笑:“哟,竟还赌上了,堂堂先生,难道这就是以身作则,这就是榜样?”转头对身后的人又说,“公子,咱们这趟来得值,抓了个现行呢。”
话音刚落,长孙熹一身倜傥公子打扮,走出了人群,笑容阴森的盯着苏衍,只是一瞬,立即转变得温婉优雅,对言真说:“表…表姐怎么也来了这种地方,你何等尊贵,可别让这儿的风气和某些人的龌龊行为影响了你。”
锦倌送了个白眼过去:“你们不是也来了,怎么着,你们也龌龊?真是可笑!”
“别误会,我们是专程而来,为了抓你们一个人赃俱获,赶明儿我就告诉掌事大人,看你们如何辩解!”
苏衍道:“书院可没规定先生不得赌博,至于我身旁这两位,锦倌今日告了假,在家中为她祖母祝寿,寿祝完了,自己在街上溜达,溜达到这儿与我碰见,实属巧合,怎么,你也要管?何况,今日我们都是赴约而来。”
“赴谁的约?”苒婴紧追不舍。
“自然是我身旁这位,美若天仙的仙女儿了!”说着捏了捏言真的胳膊,他立即响应。
苒婴早认出来言真,自然不敢再问下去。
言真把玩着手里的发,仍然装作女子,轻轻柔柔地说:“表弟,我早己离家出走,爹不教娘不养的,谁会管我,倒是你,三更半夜你一小娃娃出来做甚,快些回去,别让舅舅发现了,可少不了你一顿毒打!”
锦倌没好气道:“就是,赶紧回去,别碍我们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