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贵妃见状,好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对什么都好奇,这可不是给你玩儿的事情。”
“由着他看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永明帝说。
奏折中写得很满,但是没有什么有用的内容,全都是“水”,这滔滔不绝的水里泡着“对不起”三个字。
没错,淮安王全程都是在战战兢兢、涕泗横流地向永明帝请罪,左一个“不肖子罪该万死”,右一个“养不教父之过皇兄你罚我吧”。
湛兮看着觉得水,旁人只怕觉得里面全是真诚。
当然,觉得真诚的人绝不包括永明帝和曹穆之。
“这淮安王,一如我所料想的那般。”曹穆之轻嗤了一声,“若他得知世子已死,恐怕下一回的来信,就是诚惶诚恐地请罪之余,再表达一下自己的痛断肝肠了,当然——他定然是绝口不提对你的怨恨的。如此,才好坐实了他在天下人眼中‘窝囊’的名声与评价。”
不错,淮安王此次上奏,是为帝王寿诞的千秋宴上李星纬的突然发疯请罪的,淮安距离京都也有点距离,要京都将对李星纬的处置传递过去,淮安王再做出反应传递过来,确实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如今淮安王世子李星纬已经死了有几天了,但是淮安王那边还没得到消息,故而奏折中也未有提及此事。
但曹穆之已经料想到淮安王得知自家世子的死讯后的下一封信会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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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帝在奏章上,写下三个字:“朕已阅。”
湛兮见状,眼皮都忍不住跳了一下,那什么,后世风靡的“朕已阅JPG。”表情包啊,如今在他眼底下上演其制作过程呢。
不过永明帝还要更耐心一点,写完那三个字,还言辞平静,用语简短地表示:“癔症非人力所及,恕尔无罪。世子之事,节哀顺变。”
然后,他将奏章合上,抬头看了看湛兮,对上了湛兮那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和曹穆之说道:“你莫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有何要紧?金童子不是小娃娃了,我同他那么大的时候,已经惯看闺中密友拳打继弟,智斗后母了。”曹穆之说着说着,就笑了。
湛兮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她,恨不得直接问出来:什么什么,什么拳打继弟,智斗后母?我想听!!!
曹穆之却没说下去,她亲昵地点了点湛兮的鼻尖:“你能听懂姐姐在说什么吗?”
湛兮摆出装傻表情包,一副似懂非懂的小孩儿困顿懵懂的模样:“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那姐姐告诉你,这淮安王啊,惯会做戏了……”曹穆之说。
这淮安王啊,也是个妙人。
他是先帝第九子,比之母家不显的当时的七皇子、如今的永明帝,他当年可风光多了。
淮安王的母族从军起家,依附于先帝正宫皇后,故而淮安王打小就跟在当时的三皇子,也就是先帝的嫡子屁股后面,他的小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但是淮安王此人在当年就是出了名的狐假虎威式的废物点心,他胸大无志、脑袋空空、欺软怕硬、贪财好色……最关键的是,他年轻时候的搅屎能力,比之曹睿之本人也不逞多让。
夺嫡斗争最猛烈的时候,三皇子这个嫡子先行到黄泉路为自己的兄弟们探路去了,淮安王失去了自己最大的金大腿,当即就直接像是遭了瘟的鸡一样,开始躺平任打。
当时大家伙的共识都是:这是个废物点心。那么,大家伙打生打死已经很累了,实在没必要为了废物点心平白浪费精力,所以当时夺嫡的有力竞争者都跳过了他,没有宰了他。
后来为了保全家族,淮安王的母族还将兵权交还给了先帝,之后,他本人也彻底的沉寂了下去,像是被三皇子的死吓破了胆子一样,门都不敢出了。
淮安王这个九皇子的威胁嘛,在那场持续多年的腥风血雨中,就基本等于没有了。
再后来,永明帝加入了这个腥风血雨的夺嫡战场,并且取胜了。
由于这些哥哥弟弟们实在太能闹腾了,当时死的死、伤的伤,先帝的子嗣当真的凋零成一片了。然而永明帝仁慈但不愚蠢,基本没多少的兄弟情更是直接告罄,但凡他觉得有威胁的兄弟,他全都让人举着刀噶噶掉。哪怕是残了的让他感觉到不安分,他都不会放过。
淮安王则一副彻底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鬼样,当即就在众人面前痛哭流涕、状若癫狂地求永明帝这个当哥哥的放过他,他什么念头都不敢有,有的话就全家死绝、九族同诛巴拉巴拉。
然后为了让永明帝安心,他自请即刻前去就藩不说,他这个“废物”又“窝囊”的家伙,还提出要把-->>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