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退到百米之外,用视线实时监控。
然后,白清浅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从六点,等到了凌晨,雪越下越大,把来时的路都铺白了,她背着个大背包,手里抱着个盒子,缩在地上,吸吸鼻子,跑到观光车外面等,不一会儿冷风就吹红了她的脸。
她觉得秦一路再不来,她都要冻成冰棍了。
踩在雪地里的脚步声发出很大的声响,白清浅猛地抬头,然后便笑了:“你来了。”
脸被冻僵了,她笑得一定很难看,不过,不妨碍她眉飞色舞好心情。
秦一路撑着一把伞,走过去,举高了伞,挡住风吹飞落的雪花:“回去吧。”
回去?她才不!
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白清浅小脸一皱:“已经过了12点了。”搓了搓冻僵的手,她将手表的分钟调回去半圈,然后笑吟吟地跟他说,“我的手表快了,所以不算数,今天还没过去。”
中山塔的钟声早就敲了,十二点已过一个小时,她却把时间调回了十一点五十五。
将手里的盒子捧到秦一路面前,她说:“秦一路,生日快乐。”
他握着伞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他也快不记得,一月十七,是他的生辰。
中山塔的塔灯突然亮了,然后……
白清浅发现她的蛋糕塌了,她笑着的脸也跟着垮了:“来的时候跑得太急了,被压坏了,本来这上面有字的。”
秦一路看着她,一言不发。
白清浅想着可能是他嫌弃这个被压坏了蛋糕,好可惜啊,她做了一下午呢。把蛋糕放在地上,白清浅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盒,献宝似的眨巴眨巴眼:“听大人说,生日的时候,要吃长寿面的,很长一根的那种,”打开保温盒,白清浅嘴角一瘪,“面放太久了,都糊成好多根了。”又可惜了,她学了好几天啊!
诶,出师不利,屡战屡败啊!白清浅低头,有点气馁了,却没有看见,秦一路渐进上扬的嘴角。
只能出绝杀了!
她在背包里掏啊掏,掏出一条粉红色的……暂且称围巾吧,递到秦一路面前:“这是生日礼物,虽然有点丑,但是很暖和。”
这么丑,一头宽一头窄,一看便知道出自谁的手。
“真的很暖和,你试试。”见秦一路不说话,白清浅垫脚,将粉色的线织围巾围在他脖子上,因为蹲太久了,脚下一个趔趄。
秦一路扶着她的肩膀,粉色的围巾,缠着她的手,绕住了他的脖子,隔得很近,他问:“那个蛋糕上的字是什么?”
塌了蛋糕上,隐隐看得到他的名字。
她说:“秦一路,我喜欢你。”
秦一路突然后退,粉色的围巾掉在了地上,许久,他捡起来:“我送你回去。”
白清浅站着不动,可怜巴巴地看着秦一路:“我走不动了,站了六个小时,腿好像被冻僵了。”
秦一路皱眉,然后弯下腰,蹲在她面前:“上来。”
白清浅眼睛一弯,好开心好开心,收拾了她的面条,抱着她的蛋糕,就爬到秦一路背上,一双冰冷冰冷的小手抱住了秦一路的脖子,她沾沾自喜地摇头晃脑,问:“你会来,是不是因为你也有一点喜欢我?”她不贪心,一点点也好。
秦一路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
凌晨的夜,很冷,外面雪下得汹涌,没有暖气的地下室里,森冷入骨。
秦一路对着照片,自言自语:“我会去,只是因为,她是白正覃的女儿。”转身,将蛋糕与保温盒扔进了垃圾桶里。
唯独脖子上的那条粉色围巾没有丢掉,因为,太暖和了。
这天夜里,白清浅病了,高烧到三十九度,白正覃连夜从临市赶回来,看见床上烧得不省人事的女儿,杀人的心都起了。
“宝宝,很难受吗?爸爸再给你找医生来。”
白清浅摇头:“我不难受。”她抓住白正覃的手,瞳孔涣散,泪眼婆娑,“爸爸,要是有一天我闯了很大很大的祸,你会不会拿枪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