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那孩子说出这话后,神色很是平静。
竹妈妈打量了一下。心里就不大乐意了,屋子破旧些倒没什么,村子里其他几户人家也是一样,只是这家里大人都没一名。总觉得不大好。
“你们要投宿就赶紧,咱们村子里能让人借宿的只有我这一家。别人自家住的地儿都不够呢。”孩子人不大,话说得倒是有条有理。
大家都有些为难了,其它的屋子都小,肯定是住不下的。可这家也没个大人,总归也是不大方便。
“臭蛋,家里又来投宿的啊?可好好招呼着。”篱笆栅栏外突然一个黝黑的汉子冲屋里吼了一嗓子。
“知道了。知道了。”男孩显得很不耐烦。
“客官多担待些,这孩子人小不懂事。咱们村子穷。往常有人借宿也大都是到他家的,他家父母早亡,就靠过路的客商们给点铜钱过日呢。”那汉子吼完又客气的冲吴凡说道。
吴凡跟了上去,跟那人说了会话,回来就对竹妈妈和桃花说了,那人是这孩子的叔,就住隔壁。又说起这孩子可怜的身世,这家大人早在四五年前那场大灾中死绝了,就留了这么一个孩子侥幸的活着。一无田地二无家产,往日里没有进项,只靠着过路人借宿给点钱渡日,一看就知道过得不好,说着说着,他们都起了怜悯之心,决定住下来。
桃花的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但也没说什么点头同意了。
墨霜领着禾苗、麦穗忙活了好一通,才勉强收拾了二间没倒的屋子出来,把床被褥铺盖整理好。竹妈妈和豆芽在厨房里忙活晚饭。桃花感觉精神有些不好,早早的梳洗之后,躺了一下。
不想醒了后,却越发的觉得身子沉重,应该是在野外时受了点凉,感冒了。
晚饭豆芽整得很丰盛,桃花却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被竹妈妈灌了一大碗姜汤下去,又被捂在被子里发汗。
这一夜桃花昏昏沉沉的,睡得极不安稳。竹妈妈和墨霜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晚。
桃花睡梦中被困在一个荒凉的地方,忽的见着一个绝代风华的女人,很是慈爱的冲她招手,待到上前,周围升起一片浓雾,哪还有美人的身影,突然场景一换,一群黑衣人手持大刀砍杀过来,吓得她没命的逃,脚却像灌了铅似的万钧重,跑又跑不动,连滚带爬的往前跑,那些黑衣人穷追不舍,眼看黑衣人就要追上,面上的狡笑和闪闪发光的大刀近在眼前……
“啊~!”一声大叫,人才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吓得大汗淋淋,整个人似乎从水里捞起来般。
“好了,好了,出了这一身汗,应该没事了。”竹妈妈拿了桃花干净的替换衣服来。“可吓得老奴不轻,都说上胡话了。”
墨霜早已打了热水来,简单的擦洗了一下,就见外面天气已大亮了。
吴凡过来时,桃花又睡了过去,这回倒是安稳了,却发起烧来。
这个村子着实荒凉得不像话,竹妈妈有些不放心,可见桃花这样的情形,一时半会儿的怕是移动不得,几个商量了,去请个大夫来,先在这里把身子养好再说。
问清了小孩最近的市镇在二十里开外,吴凡和耿勇两人骑马去了。
竹妈妈和墨霜一夜未眠都有些困,见桃花终于睡安稳了,两人也就在床边搭了个地铺,三个小丫头无事,爱心泛滥的跟那屋主小孩聊天,给他梳头的梳头,洗衣的洗衣,麦穗还拿出车里的布料准备给他缝套衣服。
那孩子的黑汉叔过来了,很是和气。
“客官一夜睡得可安稳?这孩子没淘气吵人吧?”
留在家里的许彪不是个话多的人,只是友善的跟他点头打了招呼。也没在意两叔侄交流了些什么,那人不一会儿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目光在院子里的马匹马车向上粘黏了一会。
许彪走过去不善的盯着他,那人不好意思般的转回了目光。
“好马,真是好马,这么高大威猛的确实少见呢。”黑汉陪着笑脸打着哈哈。
“大哥,村口就有一条溪,那儿的水最是干净清澈,何不去给马清洗松快一下?”看向马的目光满是心疼。
男人好车爱马,那是骨子里带的情节,许彪感觉到那人是真心的心疼马,两人一下拉近了些距离,着实聊了一会儿,那人对养牲口还是蛮有一套的,越聊越投机。许彪无事可做,外面阳光灿烂,便觉得真应该把马去刷一下,看看屋里几人都安静平和,竹妈妈和墨霜又非等闲之人,便把那匹骚动不安的马牵出来溜溜,照那人的话,前去寻那条溪。
那人没说错,没出多远,就听到潺潺的水声,绕过村子,就见一条水流蜿蜒而出,溪水清澈见底,果然是饮马的好地方!
这里视野开阔,临近村子连接官道的主路口,许彪有些不放心,往村子里眺望了一下,桃花他们投宿的小院隐约可见,当下安心了。放开手脚让马儿狠撒了一回欢。
前后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当许彪再一次回到那个小院的时候,愣在了当场!
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不好!
“主子,主子……”
等他急冲冲的跑进房里,屋里干净的如同水洗过一般,不要说几个人全不见了,就是他们睡过的被褥铺盖一应之物,全点痕迹没留,似乎他们昨晚的投宿根本就是一场错觉!
完了,他把主子弄丢了!
许彪发了疯似的在村子里寻找,这里哪有半点人气?整个村落空荡荡的,半个人影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