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有我丫鬟一早出去购回来的青笋与蕨菜,劳烦师傅用汤焯一焯便取出来剁碎,与适量的香料、酱、香料和匀做陷,做成馄饨,余下的步骤我便不再多言了,张师傅您来便好。”
张师傅听了,点了点头,立刻下手操办去了。
而青桃则是与傅莹珠说道:“管事嬷嬷说,这张师傅是这里手艺最好的师父,做出的面皮薄又筋道,很有本事呢。张师傅只管白案,面点上的功夫一绝,十分独到。之前让姑娘赞不绝口的包子,就是他做的。”
“这边的人真是不错,各个都很客气。”青桃点评说,“简直是把姑娘当成了府中的亲姑娘,都不像借住的表姑娘了。”
“是呀。”傅莹珠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们是真心疼爱外孙女的。”
可惜,他们真正疼爱的人,早就被消磨得一丝生存的欲望也无了。
而这一切,这些账,总是要讨一讨的了。
傅莹珠受不得人的好,一旦受了,心里十分记恩,总想着要回报回去,不然就不舒服。
如今,只望舅舅和外公那边的动作快一点,别让害死原主母亲的凶手逍遥法外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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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莹珠在周府的日子过得自在快活,侯府这边,陈氏的日子却很是不好过。
昨夜晕倒之后,到了次日,陈氏才悠悠转醒。
这次,不用在脸上敷厚重的铅粉,她的脸色看上去便十分的惨白。
陈氏一睁眼,她的贴身丫鬟便顶着一张哭天丧地的脸凑近过来:“夫人,您终于醒了!”
陈氏只觉脑袋昏昏沉沉,浑身提不起什么劲儿,丫鬟说道:“昨儿可将奴婢们吓坏了,夫人,您这一觉可睡得长,可算是醒了。”
陈氏咳了两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开口时嗓音无比嘶哑:“快……快去请郎中,给我看看。”
这说辞怎么和几日之前夫人打算要装病时的一模一样,小丫鬟一时没反应过来,懵懂问道:“夫人,不是说……不装病了吗?”
陈氏叱骂道:“没长眼睛不会看吗?”
“我这是真的病了……给我请大夫!”陈氏被这群没有眼见力的气得胸口疼。
小丫鬟见这情状,不敢耽误,连忙出去了。
走到半路,撞见柳叶,柳叶见这从汀兰院里出来的丫鬟行色匆匆,不由得有些奇怪。
信都已经拦住了,按理说汀兰院那边没什么急事,这丫鬟怎么急上了这样?
“欸,你这做甚么去?”柳叶拦住了这个小丫鬟。
柳叶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论起来,是侯府里头最有头有脸的那个,旁的丫鬟见了她都得礼让三分,小丫鬟被拦住后,说道:“夫人昨夜染了急病,叫我去请大夫。”
柳叶蹙了蹙眉,她本是受了老夫人的命,过来“请”陈氏去祠堂罚跪的,却不想,陈氏竟然病了?
柳叶不知道是真是假,进屋内看了一眼,见陈氏气息奄奄躺在床上,强撑着起来,但十分气虚的模样,仿佛是真的病了。至于什么去祠堂罚跪的事情,提也不提的。
不过,之前也是这样,气息奄奄……后来就说自己是装病的。
回到木樨堂后,恰好老夫人礼佛完了,柳叶过去收拾着佛经,然后提了汀兰院的事情:“老夫人,汀兰院那边又要请大夫了。夫人说,她如今病了,实在起不来床,罚跪的事情,还请老夫人缓缓。”
“又请大夫?”
“说是夫人昨夜染了急病。”
老夫人一听,冷笑吟吟:“好他个陈氏!这是得寸进尺呢!”
“借了我的势,把信追了回来,就又想着装病,一躲责罚,二逼莹珠,真是好生算计啊!我真是错看她了!胆子倒是十分大的!竟作威作福到我头上来了!”
一想到陈氏过河拆桥的丑恶嘴脸,老夫人恶心坏了:“叫人去拦住她的丫鬟,请什么郎中?净浪费银子。”
“再找人去告诉她,今日就得到祠堂里跪着,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别以为再装病就能躲过去。别在那儿演啊演啊,我嫌丢人!”
老夫人一发话,柳叶赶忙出去了。
汀兰院。
虚弱无比的陈氏烂泥一般卧在床上,等着丫鬟带回来给她治病的郎中,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老夫人派来的柳叶去而复返。
柳叶瞧了一眼正在榻上的陈氏,看着她一副气若游丝、病容满面的模样,心忖自家夫人装病倒是好本事,可惜心思没用到正道上,道行也是不够深,被他们老夫人一眼识破了。
柳叶咳了咳,对陈氏这可怜模样装看不见,抬着眼睛看向别处,说道:“夫人,老夫人叫我来给您带句话。”
“您这病,装也该装到头了,不然老夫人该生气了。”柳叶叹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劝,以她一个丫鬟的身份,也不该来劝陈氏什么,只照着老夫人的吩咐,对陈氏说道:“既然应了罚,要到祠堂跪一个月,那便从明日开始吧,认错的心要诚啊。今年侯府的进项不好,莫要把钱用在这些无用的地方,郎中就不给您请了。”说完柳叶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