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听过他太多的传说,走在大街上,泯然众人中,谁会想到他是传奇?
他正静静的站在他母亲的坟前,恭恭敬敬的开始磕头,一直在磕头,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终于才缓缓起身,伸手擦拭着墓碑上的母亲照片。
叶夏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旁,如血的夕阳在她白绸旗袍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像极神女下凡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人间疾苦!
等到微风渐起,男人终于测过身来,眼圈红红的,脸上泪痕未干。他没有擦拭,看向磨刀亭,同样的面无表情,“是那把刀吗?”
叶夏木然的点点头。
“我已经站在你面前,你还等什么?”
貌似是在示意她动手。三年磨刀,不就是为了杀掉眼前这个负心男吗?
叶夏真的转身,款款走向魔刀亭,提起了厚重的剔骨刀,款款的又回到了男人面前。
夕阳渐西,晚风四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提着一把剔骨刀,站在一个瘦削且黑的男人面前,这画面很诡异!诡异到无从解读!
叶夏突然哭了,眼泪顺着娇嫩的脸颊滑落,娇躯微微颤栗。
女人的柔弱对于男人而言,永远都是最大武器。没有多少男人可以不怜香惜玉!如果有,那他是没有碰到叶夏这样的女人!
现在我已经确定那个有些暮气的男子就是陈南。传说中智近乎妖的同乡!
看到叶夏哭了,他有些黑的脸上似乎有些不忍。但是也没有上前安慰,而是转过身去继续看他母亲的墓碑。
此刻他的后背颈脖完全都暴露在叶夏眼前,落寞的背影完全没有防备。
如果叶夏手起刀落,我的努力就会白费。
叶夏真的举起了刀,真的要砍吗?
已经止住了抽噎的叶夏缓缓的将剔骨刀架在了陈南的颈脖间,冷冷的道:“陈南,你该给我一个解释!”
陈南缓缓的转身,任由寒光闪闪的剔骨刀在他脖颈之间环绕,脸上还是那么暮气沉沉,“我已经给过你解释了,以你的聪慧不会不懂!”
“自己所行之是非,尚不能知,安望知人?”
陈南点点头,“当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要解释我也给你了!”
“我要的不是这个解释!我要的是我在你心目中的解释!”
陈南眼神很特别,哪怕隔得这么远,哪怕暮气沉沉,但是他的眼睛会发光,落在了叶夏的身上,打量着她的穿着,“这身白色旗袍很好看!”
叶夏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陈南居然会夸她这件衣服好看,有些错愕,但是暴躁不减,“少拍马屁!你不需要拐弯抹角,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在意过我。。。。。。。。”
似乎拿刀的手在用力,贴在了陈南柔软的脖颈上。
陈南还是那样,很应这黄昏的暮气,化作了一声轻叹,“除却高姓三尺雪!天下无人配白衣!!!”
叶夏一愣,重复着他说的,“除却高姓三尺雪,天下无人配白衣!除却高姓三尺雪,除却高姓三尺雪,除却高姓三尺雪。。。。。。。。。”
一连说了三遍除却高姓三尺雪,看来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因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紧跟着叶夏跟疯了一样,“高雪!高雪!果然,你眼里只有高雪,只有高雪配白衣!我连穿白衣都不配是吧?这就是你的解释?你只喜欢高雪!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你这个负心汉,你这个王八蛋。。。。。。。。”
说完,寒光闪闪的剔骨刀高高扬起,停滞虚空,只要那么一落下,传奇就变成了传说!
陈南没有一点惊慌,只是那应景的暮气更甚,乃至颓然闭眼,淡然赴死。。。。。。。
寒光闪闪的剔骨刀虚滞半空,叶夏突然狂笑,“闭眼?装什么从容?你算死了我不会杀你是吧?算无遗策的你,算死了我不会杀你是吧?这一次你错了。我磨了三年的刀,今天要是不见血,我怎么给自己一个交代?”
说完,刀锋华丽的弧线,劈开暮色,在晚风中割开了血肉,一线鲜血划破了金色的长空,四溅开来,宛若泣血的余晖绽放虚空,无比的妖艳。。。。。。。。
夕阳如愿染血,野岭寂静如空。。。。。。。。。。
。。。。。。。。。。
老家的火车站很小,很破。候车室里几排排椅,几乎一半是坏的。眼下不是什么旺季,看不到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