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怕是,又给贺家的春节添了个津津乐道的话题。
贺南枝不敢再赖床,掀开被子赶紧起来洗漱。
她该穿什么,母亲早就亲自挑选放在了衣架上,一身正红色改良的旗袍长裙,开叉位置极低,纤腰勾描的弧度很美,只若隐若现着脚踝肌肤。
贺南枝精心打扮好后,又拿起梳妆台上的玉镯往纤细腕间戴上,打开紧闭的房门时,不经意发出清而脆的仙音。
沿路,穿过长长的暖廊,无论是碰到宾客还是贺家的人,皆是会对她说一句恭喜。
贺南枝越是往大堂里走,心脏就砰砰砰的跳得很厉害,她有几日没见谢忱岸了,都是从母亲口中得知他的行为,距离上次联系,还是除夕夜互相道了一句晚安。
正迎着细碎的雪花,刚踏进门。
入目的是不少熟悉面孔的长辈都已经在场,父亲和谢伯伯落座在主位交谈甚欢,而左侧一旁,有个德高望重的祖爷爷戴着老花镜,正站在沉香木案桌前,欣赏着摊开的正红色婚书。
半步远的距离,她看到谢忱岸像极了古画描绘的矜雅清冷的世家贵公子,只不过穿的是颜色极正式的纯黑西装,正神色严谨地亲手研墨。
许是气氛,顷刻间寂静到没有声响。
他有预感,抬眸朝她准确无误地望了过来。
下秒。
谢忱岸当众,温润如玉的手朝她伸来:“南枝,到我身边来。”
贺南枝略有羞意,在家中,还是守着规矩,先安安静静地看向了父亲。
得到贺睢沉的首肯。
她也心知订婚的礼数流程已经走了差不多,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朝谢忱岸快步走去,行走间裙摆摇曳,随着逐渐接近,呼吸间除了熟悉的雪问香气息外,还有淡淡墨香的味道。
透过天窗自然的璀璨日光,婚书上那句:
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先一步映在了她清透的眼底,字迹熟悉,是谢忱岸亲笔写下的。
失神看了片刻,还是一旁贺氏族里的堂婶笑着提醒她:“南枝,谢家这聘礼备了十几年,算是泗城豪门百年来的独一份,签下字后,不能反悔了哦。”
很明显调侃,满座宾客都笑了。
贺南枝却一脸真诚地看向谢忱岸俊美的面容,话更像是对他保证的:“我才不会反悔呢。”
谢忱岸这人越是重要场合,举止投足就越挑剔不出瑕疵。
他动作从容且优雅,已经将墨研磨好,沾了毛笔尖,又慢条斯理地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