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怕是也因为这件事在顾虑,迟迟没有定论。
假若真的属意汪延,恐怕西厂督主便是要另谋他人了。
石亨打得好算盘。
朱见深点点头,“汪卿家到的确不失为人才,不过既已赐了府邸,便不好再入宫了,怕是要再考虑一番了。”
石亨并不气馁,“皇上此言差矣,汪督主为大明所做良多,居功至伟,若皇上不加以赏赐,怕是难以服众。”
“听说汪督主昨夜去了刑部大牢?”
被点到名的汪延总算是抬了头,不等朱见深开口便径自回答道,“忠国公当初最殚精竭虑之人,连刑部之事也只晓得如此详细。”
汪延挑眉看着朱见深,“赵成灏怕是该退位了。”
赵成灏诚惶诚恐,更有些头疼,明明他才是最不想干的人却被拖了下水,早些年因欠了石亨人情不得不答应,却不料汪延会插手。
“皇上,微臣有罪。”
你我心知肚明的科举之事,便再度从赵成灏口中说与朝中众人听晓。
“还请皇上责罚微臣鲁莽。”
赵成灏俯首扣地。
“皇上,赵大人也是为大明江山考虑才会失了分寸,臣觉得赵大人情有可原。”
“未必,”
汪延和石亨又是持反对意见,将赵成灏夹在中间,又句句牵扯皇上。
“住口。”
朱见深冷声呵斥。
朝堂之中一片唏嘘,汪延和石亨脸色各异,拱手回到了原位,“一时失言,还请皇上原谅。”
朱见深脸色并未好转,“司礼监一事并不着急,朕的身边有王福伺候并不匆忙。”
石亨皱眉,朱见深此言,是彻底拒绝了汪延担任司礼监,却也没有直接倚重王福。
也罢,左右朱见深也隐晦的提了王福的名字,该是跑不了。
同样反应的,还有王福本人,对于朱见深没有直接任命有些失望,却也并非绝望,起码不是汪延这件事情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至于赵卿家所奏之事,朕也有所耳闻,赵卿家鞠躬尽瘁之心朕知晓,但这次到底是赵卿家有失分寸,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谢主隆恩。”赵成灏捏了把汗,真是惊险。
朱见深继续说道,“当年先皇倚重宦官曹贼,不曾想曹贼不但没有忠君爱国,反而野心越发膨胀,险些阴谋得逞。”
“如今总算是拖几位卿家的福,得以让奸人伏诛,朕也该赏罚分明。”
朱见深皱眉思虑片刻,掷地有声般说道,“曹氏一族成年男子流放,女子没入奴级。”
“忠国公石亨加封正二品都督佥事,锦衣卫指挥氏霍彦青,兵部尚书陆历久,加赏半年俸禄。”
石亨莫名一震,正二品都督佥事……!!
他的父亲当年做的便是宽河卫指挥佥事,如今他却是要走在他父亲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