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到下午的时候,才叫柳大家的院子门开了,林招弟被一巴掌推出了门。
“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柳大冷冷的声音从那院中传来。
“你们柳家人都去死,都去死!”林招弟气极败坏的一阵骂,她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脸上几条血痕,看得出方才家中定然经历了一场好战,又一个包袱从那院中扔了出来。
林招弟捡了那小小的包袱,又一阵骂骂咧咧:“柳大你个负心汉,老娘辛辛苦苦伺候你们娘俩二十几年,你说纳妾就纳妾,说休妻就休妻,你这种负心汉迟早跟你家那不要脸的老娘一起天打雷劈!”
院中传来张氏骂骂咧咧:“你这下堂妇,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看我老太婆不给你拼到底!”
“我说了怎么样,老贱妇,死不要脸,你家那点丑事谁不知道,你不要脸的大名早就传遍十里八乡了!老贱人,老娘诅咒你屁股生疮脚底流脓,后年就进棺材,我呸!”
“你这不要脸的下堂妇,看老太婆不弄死你——”
“好了,娘少说两句。”柳大之声传来,似乎是拉住了那张氏。
门口,林招弟又骂骂咧咧一番,骂得嗓门都哑了,收拾了包袱边骂边哭,一边往外面走,柳蓉和柳成松出来送她。
母女两人哭哭啼啼,柳成松还安慰着,等这事情过了,再将她接回来,她还是这家的主母。
但没走几步,几个臭鸡蛋从天而降,纷纷落在那林招弟三人身上,也是仍得满身恶臭。
林招弟看去,见那厢几个野孩子拿着臭鸡蛋就是一顿猛砸,柳成松愤怒地去赶,那几个熊孩子一顿乱跑,他也揪不着全部,没揪着的继续往林招弟身上扔臭鸡蛋,无可避免的,柳蓉也是一身臭。
几个熊孩子扔得高兴,边扔还边喊:“下堂妇!下堂妇!害人性命的下堂妇小破鞋,不得好死!”
林招弟躲之不及,被砸了一脸的臭鸡蛋,几个路过的村民见此纷纷哈哈大笑。
笑这林招弟有这般的下场真是便宜她了。
林招弟怨毒地扫了众人一眼,整理了一下那一身是臭鸡蛋的衣裳,依旧是将挺直了脊背,强装镇定,但看到那一边看热闹的柳三升时,那强装的镇定再也保持不住。
“柳三升,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是有条命在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柳三升磕着瓜子,漫不经心地道:“那大伯母稍等,今晚我就写了诵状,明日进县城这么一告,请了大夫官差来瞧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您这一命也没了,我也落得清闲。”
“娘!”柳蓉知道其中的厉害,拉拉林招弟,林招弟又气又恨,却是毫无办法。
要是闹到官府里,她的罪名可是不如现在了。
二狗子的身边还站着二狗子,一下一下地给那肩膀之上的三狗子顺着毛,看着那远去的林招弟母子三人,未曾言语,只是眼中一层波澜在微微荡漾。
“继续砸,砸一个,一个铜板,砸中一个,五个铜板。”
听柳三升掏得兜里的铜板清脆作响,几个小破孩砸得更勤奋了。
林招弟最终还是下堂了,灰溜溜地收拾了包袱离开了萝村,从村尾到村头,被人扔了一地的臭鸡蛋,狼狈至极,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吭。
村民都道,那是做贼心虚了。
的确,她就是做贼心虚。
林招弟虽然走了,那柳蓉也还是时常会去林家探望,却不知道,这也成了她的机会。
走了一个林招弟,村中议论了许久,但议论最多的还是要数柳三升的新房子。
此番那柳大家是遭了剧变了,一边要忙着生意,还要忙着阿妹的事情,终于是将那罗阿妹给重新按照正妻的名分给赢取进门了。
对此,张氏那是嘴都气歪了,好歹那林招弟家还是个小地主,能有林家这么个亲家好歹有些脸面,而这罗家,小门小户,猎户出生,按照张氏的说话,根本配不上他那个要做大事的儿子。
而且林招弟一走,和林家的关系就彻底臭了,加之林招弟回去随便一嚷嚷,说柳家负她,拿莫须有的东西陷害她,林家怎么可能罢休,时常便来村里闹,特别是柳大娶罗阿妹的时候,林家人来那是闹翻天了!
最让柳大和张氏痛心的是,柳蓉和那王家小秀才的婚事算是彻底吹了。
张氏一没事就端个板凳坐在柳三升的地基旁边骂,骂那柳三升,骂柳三,骂他们断了柳蓉的前程,断了柳家的气运。
那工地之上,各种敲敲打打,咋咋呼呼,哪里有人能听见她说话,她骂一阵,骂得口干舌燥自然是滚蛋了。
人多力量大,众人算是见识了,在年底之前,众人便已经看见了柳三升的房子成型了,还未曾装修,单看那外面便已经够让人震惊了。
居然有五六个院子,足足占了好几亩荒地,每个院子都有好几个房间,各个院子的造型都是不一般的,院中还挖了小鱼塘,养着小鱼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