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玉珠摇摇头:
“没听说。这种事老龙不会和二奶奶说。”
“老龙最近来过蒲镇么?”
关玉珠想了想:
“没,只二奶奶去过一回郸城,和老龙一起去的。大约在半个月前,高岛、川本设宴为老龙母子团聚庆贺,要二奶奶一定赏光,二奶奶不好推辞。”
凌福荫“哦”了一声:
“二奶奶回来可说啥啦?”
“记不起了,好象没说啥。”
这益发证明了龙国康的阴毒,没准这老家伙连二奶奶一起玩了——当然,也可能二奶奶和老龙穿了一条裤子,专对付他凌福荫。他对二奶奶的怠慢,二奶奶是有数的,二奶奶曾说过,绥九师弟兄的事她不管。真不管也好,只怕她给你往另一方面管……
正胡思乱想着,关玉珠却突然道:
“凌师长,若是我杀老龙,你可愿给我帮忙?”
他吃了一惊:
“这……这可不是开玩笑,若是传到老龙耳朵里去,只……只怕你我都难有全尸……”
关玉珠放肆地笑了起来:
“看把你吓的,姑奶奶只是开个玩笑!”
他认真地道:
“这玩笑开不得,有一件事我方才还忘说了,你说到那封信丢了,我觉着丢了倒好,若是你真把信带走了,只怕会搭上性命的。”
就说到这里,史二奶奶回来了前院一片嘈杂喧闹。凌福荫、关玉珠忙出门去迎,在后院花坛前和二奶奶打了个照面。
二奶奶极气派地披着大氅,朦胧的醉眼眯着,身边聚着不少家丁保镖:
“老凌呀,咋着把个绥九师的师部搬到我这儿来了?”
凌福荫忙道:
“来拜望二奶奶,拜望……”
二奶奶嘴一撇:
“亏你想得着,回屋坐吧。”
到屋一坐下,二奶奶便说:
“你们喝,接着喝!叫后屋再炒点好菜,我累了,得歇歇。”
凌福荫问:
“界碑店的事可完了?”
二奶奶手一摆:
“完了,早完了!那算啥事?钱翻译官和伍翻译官也是咱门里的人,只是仁义堂金三爷他们不熟罢了。鬼子宪兵队放了人,金三爷还不愿拉倒,说是要把钱翻译官和伍翻译官的腿砸断插腚沟子里,让他们爬回去。我说,你这叫屁话!我把钱翻译官和伍翻译官叫来了,把金三爷也叫来了,桌子一拍,当场公断!”
凌福荫作出兴趣盎然的样子:
“咋着公断的?”
二奶奶手又一摆:
“简单!我让钱翻译、伍翻译赔仁义堂弟兄两天酒,在东亚酒楼,把日本宪兵队的本田小队长也请了。第三天,让金三爷他们请,硬是喝了个天昏地暗,星月无光。把本田小队长真真给镇了,这东洋小子恨不得认我个亲娘。”
“二奶奶英雄不减当年!”
二奶奶谦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