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芷眼中掠过狠色,两面三刀比赵姨娘还厉害,怎么会简单。
看来吴姨娘从自己给她麝香的那一刻就决定把计划告诉母亲,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把她们母女二人都拖下水,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她料准了顾建章官职被削,就算被发现他不会为顾芊儿肚子中的孽种和国公府公然作对,一个丫鬟上位的姨娘,短短时间就学会了借势,心机如此深沉。
跪了这么久,宋氏又是心疼又是恼怒,本来想着要让顾筠芷跪的时间久一些长长教训,终究还是没忍住让她起了身。
宋氏发懵的头脑到现在才好一些。
不过阿芷说的有些道理,顾建章如今一心系在赵姨娘的肚子上,盼着赵姨娘一举得男,如果赵姨娘真的生下男丁,在这府中的地位会越来越高。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赵姨娘不会动修然,但是会动阿芷。
按照赵姨娘的计划,寺庙之行出事的会是阿芷,但是阴差阳错变成顾芊儿,坏了名声不说,还怀了身子,她是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想到此,她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只要赵姨娘永远翻不了身,那阿芷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宋氏替顾筠芷拢了拢鬓角处的碎发,低声道:“吴姨娘和我说,明日动手,我没回她。你到明日哪都不要去,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待着,顾芊儿落胎,赵姨娘不会声张,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线生机。阿芷,女子不能生养比死更难受,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顾筠芷笑了笑,她的脸在烛光下显得鬼气森森,“母亲,我确定的,赵姨娘欺您,辱您,还想让人玷污我身子,我就是要让她们母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您就好好看着,我是如何把伤害我们的人一个个铲除。”
宋氏浑身一僵,渐渐看清了顾筠芷睚眦必报的性子,她的声音温柔婉转,又含着不可动摇的阴狠决绝。
“母亲,您这半生,全都是围绕着顾建章,为了我和哥哥活着。等赵姨娘母女倒下,哥哥也考了功名,您就和顾建章和离,我们搬出去住吧。我让下人看好了,太和街的乌衣巷里,有一处宅子,风景好又寂静,我们就搬到那里去。”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却像是缠进了宋氏心里。
从彻底对顾建章彻底死心的那一刻,这府中的生活让她感到了无尽的痛苦和厌恶。
若不是有修然和阿芷还需要她这个母亲,她早就不争不斗,在这个小院里了度余生了。
和离这事,宋氏从来没想过,但此时这两个字,重重砸在了她的心头。她不想看到顾建章,不想看到赵姨娘,不想再看这一大家子虚伪的面孔。
宋氏不是那种愚昧封建的深闺妇人,那座宅子只有她们母子三人,对她的诱惑力太大了。
“真的可以吗?”
顾筠芷轻轻拍了拍宋氏的手,“当然可以,母亲为什么不担心我和哥哥的未来会受影响,也没斥责我。”
宋氏仰起头,笑容温和的看向顾筠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