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树娘拉不下老脸去娘家把儿媳接回来,那小奶娃饿得哇哇大哭,生产队路过上工的新媳妇听了不忍心,想去给奶娃儿喂几口奶水,结果看见那国树娘老不羞自己撩开衣裳,在那喂奶娃儿,奶娃儿闻着味儿不对不肯吃,气得国树娘掐的奶娃儿满脸红印子。
新媳妇上工把这事儿一说,生产队妇女们都嫌臊得慌。
这事儿到底是人家私事,她们也顶多劝几句,也没法管。
这厢林清雅凌晨五点钟,和胜利彩虹一同去公社,把他们送进学校。
到学校天色大亮,校门口人影攒动,都是来上课的学生,听见敲钟的声响,大家都跑得比较急。
彩虹好奇地问一句:“嫂子,你去县城干啥?”
林清雅笑了笑:“小姑娘家别管,嫂子回来给你带红头绳。”
女孩子就爱打扮,彩虹今早的头发是嫂子编的鱼骨辫,俏皮又可爱,她可喜欢了,又笑眯眯地说:“谢谢嫂子。”
林清雅又看向胜利,“胜利想要什么,嫂子给你带回来?”
胜利板着脸,穿着他哥的旧衣裳,插兜杵着那里,冷声冷气地说:“你还不是用我大哥的钱。”
彩虹脸色一变,不悦地瞪了胜利一眼,又担心地看着林清雅。
“嫂子,你别管他。”
林清雅大大方方地笑了笑,胜利半大孩子的话,她真不会生气。
况且这个家,她确实还没做出贡献。
“二哥,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抠搜。”彩虹瞥了胜利一眼,一跺脚满眼嫌弃地背着书包走了。
胜利不耐烦地嘟囔:“本来就是,我可没说错。”
林清雅和他们告别后,便动身去县城。
公社没有汽车站,也没有一辆通往县城的大巴车,所以交通很不方便。
林清雅骑自行车沿着公路,两个多钟头才到县城。
一上午从周家骑到公社,再从公社骑到县城,双腿都要蹬废了。
从西门口进县城,驶过僻静的街道小巷,没有嘈杂的声音,白天都关门锁舍,骑到菜市场,逐渐能听见热闹的人潮喧声。
这时城里建筑比较老旧,大都是青灰砖,墙壁上贴着宣传标语。
大都是倡导晚婚晚育,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的标语。
也正是如此,大批大龄知识青年才晚婚晚育,到国家最远的地方去。
林清雅还看到宣传计生用品的标语,如今早就妇女解放了,伟人都叫妇女为同志,知识青年建设祖国,也不分男女,妇女如今顶半边天。
先找到邮电局寄了信,又找到人民银行营业部,办理储蓄开户。
这时候不像后世取号排队,而是给你个铜牌号码牌排队等着。
林清雅拿着号码牌,看见柜台后的办事员们正使用的还是手摇式电话,没有拨号盘,就摇一摇手柄,通电连接总机,总机给你转接。
林清雅看着办事员,突然想到这个时代,不能做个人买卖,这些办事员不用风吹日晒,多少人羡慕的岗位。
不过别说省城,乡下恐怕到处都有关系户,而原主没有文凭,还不好找工作。
林清雅先把眼下这桩事办好,再考虑工作的事。
胜利确实提醒了她,她和周霁川还没到共同承担未来的地步,至少等她足够与他并肩。
她一个人生活久了,习惯性依靠自己,一时很难适合仰仗别人生活,也还没适应突然自己有了个丈夫。
她感恩周家给她一个家,感恩周霁川对她的信任,但她如今一无所有,还不能和他比肩,不能为这个家做出贡献,她无法心安理得享受他提供的物质生活。
这时候取钱没有电脑设备,也没有打印机,每笔业务都需要两名办事员,一名办事员接过她填写的单子,户口本和存折,开始拿那种袖珍算盘啪啪算一遍,然后又交给另一个办事员啪啪审核一遍,再盖章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