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绑架就是绑架,不能因为人质最终获救了就说明你的绑架性子不存立!
这一点,作为曾经当司令的他,当然是心知肚明,白惠蓉的事情放在公平公正的法律面前,那必定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只不过,他看着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女儿,想着她这一辈子也不容易,千辛万苦想方设法的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然后还隐瞒着自己女儿的身份,这样忍辱负重的生活了三十年。
可最终,她得到了什么?是女儿的不争气,不给她争光,还总是拉她的后退,到最后,她遇难时,居然还想要害死她。
是车祸后两次手术,还逃脱不了截肢的命运,甚至是少了一条腿后,居然还不能逃脱牢狱之灾。
白镇山虽然对这个女儿失望之极,可到底也还是自己的女儿,想着小时候自己对她的亏欠,站在父亲的立场,他还是想要为女儿做点什么。
石岩当然是没有答应白镇山的任何要求,他在白惠蓉病房里坐了一个多小时,黄队和那警察离开后,他又坐了十多分钟,然后也起身告辞了。
“外公,那我就先回去了,”石岩的声音淡漠而又疏离,看着白镇山道:“奶奶还在家等我呢,而且我母亲和我妻子昨晚都受了惊吓,所以我得赶回去。”
白镇山点点头,石岩已经如此的礼貌公式化了,他就是再想攀一点亲情什么的,找石岩估计也不大管用了。
于是他点点头,也冷漠的道:“那你就先回去吧,如果遇到你父亲,让他抽空过来一趟,不管怎样,惠蓉这件事情,我还是得和他商量一下。”
“好的,”石岩爽快的答应着,走出病房门口又回头来说了句:“其实不用我去提醒,我父亲都会过来的,不管怎么说,蓉姨是我父亲的妻子,这一点我父亲不会否认的。”
石岩说完这句,即刻走出病房门外去,并顺手帮忙把病房门给带上了。
他刚刚起身时看见病床上的白惠蓉动了一下,好像是醒了,不过是不是真的醒了,他也没有那心情去追究,反正白惠蓉醒不醒,于他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不可能不追究白惠蓉的刑事责任的,就算她失去了一条腿又怎样呢?那一条腿的失去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那是她最疼爱的侄女造成的。
而白惠蓉昨晚没有死其实应该感谢他了,如果不是他刚好去推病房门发现门被反锁了,没准白惠蓉这会儿就不是躺在病床上了,而是躺在停尸房里了。
白镇山见石岩走了,又靠在椅子上长长的叹息一声,抬眸的瞬间,这才发现病床上的白惠蓉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是一脸茫然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白镇山看见这样的女儿就生气,忍不住冷冷的道:“我让你不要去管婷婷了你不听我的,非要为了她铤而走险,现在你这险走好了?把自己送上了犯罪的道路不说,还差的被她给害死,你满意了吧?”
白惠蓉这才扭转过头来,望着床边椅子上头发白了一半的父亲,半响才哽咽着的开口:“爸,你都……知道了?”
“我根本不想知道这些,”白镇山的声音于难受痛苦中略带颤抖的响起:“可我总想着,我的女儿不会那么傻,总想着,你是不是被人给冤枉了,总想着,我还能不能有一条路可以挽救你,总想着……”
白镇山说到这里老泪横流,望着自己少了一条腿的女儿,哽咽着的开口:“惠蓉,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又让我去了那边怎么跟你的母亲交代,她当初让我把你照顾好,可你现在却……”
白惠蓉就那样两眼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半响才又笑着道:“爸,我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是我三十二年前太心软,早知道,生下那东西就该把她直接扔河里淹死,或者干脆直接掐死算了……”
白惠蓉说到这里又停顿一下,然后望着天花板继续说:“可她生下来那么好看啊,小脸儿那般的粉嫩,小嘴长得那么的小巧,简直就是个粉妆玉琢的洋娃娃一般,我又怎么舍得掐死她呢?”
“爸,这辈子,她是我唯一的孩子啊,你说我不宠爱她宠爱谁去啊?”
“而且,她又那般可怜,生下来不能和我在一起,只能落到我弟弟的头上去,要叫我的弟弟和弟媳叫爸妈,偏我弟弟和弟媳对她还不好。”
“其实那时建新夫妇对婷婷不是不好,只是对她的要求比较严而已,可那时你对他们夫妇有意见,还因为婷婷和他们夫妇吵架,最终他们俩就彻底的不管婷婷了,”
白镇山终于接过自己女儿的话来,然后叹息着道:“惠蓉啊,你是太宠婷婷那孩子了啊,你这样的宠爱最终不是为了她,而是害了她啊。”
白惠蓉不再啃声了,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害了婷婷,可在以前的那些日子,她却总是在为她的婷婷做想,但凡她犯了错,哪怕是犯了罪,她都在想方设法的为她开脱啊。
白镇山见自己女儿不说话了,又用手抚摸着她那条空空荡荡的腿说:“惠蓉,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真正的明辨是非,而不是一味的把责任朝别人身上推,你少了一条腿是你的女儿婷婷害的,而不是吴悠和安木槿,你以后不要把这一笔账又算到她们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