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以为,那一关又过了。
至少,忙碌能让它退却。
可是,那一晚,当他在自己的暗室中,冲洗白天的照片时,它突然就来了。
毫无预兆来势汹汹……
他甚至来不及抵抗便已经缴械投降。
从此,按时按量,如同,一个后期的毒品“瘾君子”。
自己,其实也是一个“瘾君子”,只不过,此“瘾”非彼“瘾”,却比彼“瘾”更让人难受。
电话便是在这样乱七八糟的思维中响起的。
他盯着屏幕上闪烁的“丹丹”两个字,竟是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可是专为她设定的那支歌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响,硬是把他从神思恍惚中拉回神来。
他终于拔出已经空空如也的针管扔到一边,抓起电话,有些轻喘地“喂”了一声。
就听到她在那边直着舌头叫:“程亦鸣,来……接我……我……喝醉了……”
甚至,连在哪里都没说。
程亦鸣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半年来,这样的事儿几乎是“三天一小演五天一大演”,他都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少次从酒吧里把烂醉如泥的她接回来。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清晨。
那是他临出院的那一天清晨。
她很早就过来了。
脚步踉跄着,像宿醉未醒的酒鬼。
“三哥,昨晚,我签了字。”
她只来得及撑着自己走到床边,便任由自己像一滩烂泥般倒在了程亦鸣的身边。
“什么签字?
你签了什么字?”
程亦鸣扶起夏文丹,急急地问。
“《离婚协议书》,我和安旭的。”
夏文丹抬起头,冲着程亦鸣笑,“现在,我又是名符其实的剩女了。”
“丹丹,你们俩在瞎闹什么,这离婚是能随便说着玩的吗?”
程亦鸣急得心脏一阵乱跳,连声音都变了调。
“我们不是随便说说的。”
夏文丹继续笑着,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也顾不得去擦,“安旭也不要我了,三哥,你们都不要我了……”
程亦鸣有些费劲地扶起夏文丹的头,让它舒舒服服地枕在自己的腿上。
“丹丹,告诉我,你和安旭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