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等现实战胜他的自尊,就有人主动给了台阶下。
筱风正站着给他倒茶,突然房门被人暴力地踹开,筱风手一抖,部分茶水洒在了季灼春衣服上,他急忙起身擦衣服,然后听见门外的人说:“你们什么身份?”
季灼春愣了一下:“呃……”
“别管什么身份都带回去审问,走吧。”
“……”
好吧,虽然这台阶有点扎脚。
赵鸿仁这一次没打招呼就让城里唯一一家客栈关了门,黎王来问时他却不愿多说,店里所有人他也不愿意放,只说不会伤及无辜。黎王对于他越过自己直接押人有点不满,但有宋怀昱护着他,他生气归生气,也管不着这些人怎么行事。
季灼春没想到审问不是开玩笑的,他一来就被请到了黎王府的狱中,因为黎王府的人都认识他,狱卒带他进去时嘴里还开着玩笑。
“季大人放心,我们狱里下雨不漏水,刮风听不见雷声,您吃好喝好住好哈。”
“哈、哈。”季灼春嘴角都抬不起来了。
报复!赵鸿仁肯定是为了报复他!公办私仇!
筱风跟在他身后犯嘀咕:“黎王,知道后应该会救咱们吧?”
季灼春在心里冷笑,他可从来没觉得自己和这位大哥之间真有什么兄弟情义,不过都是各取所需罢了,平时闹太僵不好看,关键时刻在确定对方没得救以后肯定不会施以援手,这次是赵鸿仁把他抓起来的,黎王能不能管得住他还真难说。
再说宋怀昱在黎王那里百般试探,黎王估计自己都得时刻防备着,哪有功夫照顾他?
不过他并没有打断筱风自我安慰的话,而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权当安抚了。
临近狱房,一种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季灼春不止一次来着这种地方,上一次是因为变法失败,他被皇帝关在了监狱里。
那时候在这种阴冷的环境下觉得浑身都难受,现在一回生二回熟,他知道这一次跟上次不同了,他现在不是罪臣的身份,说话也管用了。
他边走边看,看到一间房还算干净,于是停下来,对狱卒说:“我要这间,给我开门。”
说完看见身后筱风不安的眼神,于是又指着筱风补充道:“他跟我一块。”
——
黎王的书房里,十几个大夫跪在其间,个个战战兢兢不敢起身。
黎王则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头,疑惑又天真地说:“嘶,本王养了你们这么多天,是让你们替本王干什么来着?”
一位大夫声音颤抖着说:“让、让我们配解药。”
“哦——”,他故意拉长声音,引得大夫们头低得快要贴在地面上了,又问,“那你们配出来了吗?”
“没……”
“废物!”黎王一脚将离自己最近的那位大夫踹倒在地,“没配出来还好意思说?本王养了你们这么多天,你们就在本王府里白吃白喝是吧?”
“不,我们发誓,我们、我们一直在努力……”
“结果呢?本王不管你们努没努力,本王只看结果。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你们让本王怎么跟皇上交代?嗯?”
明明房间外的地上还铺满了雪,房间里跪着的大夫们却已经大汗淋漓,都是被吓出来的虚汗。
黎王的视线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压得那些人不敢抬头,他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被踹倒的那位大夫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跪好了,没有人敢忤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