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见季灼春又挣扎着想要起来,于是又说:“别急,他为我们引开了追兵,从山崖上跳了下去,山下有我们的人,他死不了。”
季灼春心里依然默默为赵鸿仁捏了把汗,但挣扎起来的动作倒是停了,这时宋怀昱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按着他又趴回去。
“后背不疼吗?还不老实。”
季灼春虚弱地扯出一个笑脸,说:“疼啊,我快疼死了。”
宋怀昱皱起了眉头:“别说这种话。”
他偏着头想看自己的后背,又被宋怀昱用手把头拨了回去,见他还皱着眉就问:“你给我上了药?”
宋怀昱点了点头,解释道:“我知道今天肯定有危险,所以备了点金疮药。”
顿了一下,他又看着他的后背说:“但你的伤口太长,只是勉强止住了血,还是得回府让大夫给你看看才行,山里晚间露气重,容易生病。”
季灼春点了点头,证明他听明白了。
山洞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于是他又闭上眼,想再睡一会儿。
宋怀昱就静静地坐在地上,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以往的虚伪客套现在都没了,他们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季灼春突然出声:“咱们算不算和好了?”
宋怀昱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一声:“咱们什么时候闹掰了?”
季灼春也笑了,他说:“等我们死里逃生,你要陪我喝一回才算重归于好。”
“随你。”
——
断崖边,一群人在崖上搜寻,树木花草被翻动的声音不断响起,却听不见人说话的声音,每一个人都沉默着。总共就追三个人,两个给追没了,一个从这里跳下去不知道是生是死,他们逃不了被惩罚的命运了。
这时,一个人从山下上来,到他们的统领跟前汇报:“报告!山下没有发现敌人的尸体!”
这次是什么声音都没了,他们的统领坐在马上,握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抓起腰间的马鞭就抽了过去:“一群废物!这都能让人逃走,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吃的?!”
被抽到的人都不敢还手,他们只能默默受着。
可统领还是不解气,因为看见他们就像看见了一样不能还手的自己,王爷要是怪罪下来,他也难逃一劫。
该怎么办?
此时,被马鞭抽打的人突然小声地说:“大人,我……我不想杀人了……”
“你说什么?”统领眯起了眼睛。
“我不想……不想替王爷杀人了,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大人。”那人跪在地上哭着说。
上有老下有小,在场的所有人哪个不是这般情况?
统领没再说话,周围所有弟兄们的眼神都变了。
山崖下面有一条粗壮的藤蔓,赵鸿仁计算着降落的高度,握着藤蔓把自己荡到了山崖下面的山洞里。
那里早就有人等待着,是他来时带的下属,同样也是他爹的旧部——陈生。
陈生今年四十多岁,眼角爬满了皱纹,但每次见到他时嘴角似乎总是上扬的,看起来和蔼可亲。
赵鸿仁往旁边一躺,累得喘气。
陈生为他准备了水和事物,刚想递给他就被赵鸿仁抢了过去,然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陈生说。
赵鸿仁嘴里喊着食物,说道:“我太饿了,早上起晚了没吃饭。”
“……”
陈生只好看着他先吃完,等饿死鬼投身的赵鸿仁吃饱以后他才说逃出去的方法:“这个山洞是挖好的,沿着山洞一直往里走,就能爬上地面了。”
赵鸿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家伙,昨天让你们做准备今天逃跑的地道都挖好了,效率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