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湛点头。
“偏不给!”
三变赖皮。
干儿子闷声不吭,上来就夺,夺了“呸”的一声,往上边啐了一口唾沫……
……
“……行啊你,长本事了!”三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知该气好还是笑好,照例来了个掌呼后脑勺!
龙湛闷声不吭地大嚼起来,他呼便让他呼,反正他是不撒嘴,有本事来吃他唾沫!
三变向来拿这闷声不吭的干儿子没啥办法,惹急了出来的都是一些邪门办法,正经办法出不来。他看着他吃完那块带泥的,就把自己面前那盘推过去,“我不吃了,你吃。吃完了记得洗手才睡!这一天忒劳乏,我先睡了啊!”,说完抻了一个大懒腰,打了一个大哈欠,摸索着上了床,没多久便着了。
干儿子也不答应一声,目光追着他走,他躺倒睡着,他便拿他背影下饭,一不小心还吃得噎住了,喝了一大盅水,夜里就一趟趟起夜。三变这一天勾心斗角,累得要死,睡着了任谁也惊不醒,干儿子起夜悉悉索索的,都是些小动静,他睡了个饱,一觉睡到大天亮。起来一瞧,破孩儿还是一副蔫吧模样,看样子又是一夜没睡好,他也不想想自个儿昨天夜里干了啥,单笑他傻狗恋旧炕,换了炕就睡不着!
“罢么,我看我还是早点儿回虎牢关得了,瞧你这一宿宿的睡不好觉!”
又说,“多睡会儿,早饭你自个儿吃,我出去一趟。”
也不说去哪。
“哪去?”
“找老萧去。有点事儿要问他。”想了想又说,“不许跟来!让我捉着当心擂扁了你!”,作势挥了挥拳头,完后找补一句软的,“一会儿就回,用不了多久,回来带你看戏去!”
三变对自己软硬兼施的手段十分满意,心满意足地先去用了早饭。广玉想是给他气狠了,早饭窝在房里用的,眼不见心不烦。于是三变一人享用了两人份的早饭,吃饱喝足,抬腿外迈,走到门口,路过门房时候,眼角一瞥,里边坐着的人极其面熟。再一看,穿成熊样的龙湛蔫头巴脑的坐在门房里头等着他。
……
让他说啥好呢?对这样活驴似的干儿子,还有什么好说的,认栽得了!
和老萧约在了老地方:天聚和,他们俩到的时候老萧还没到,龙湛也还没吃,就先叫了几笼大肉包子给他垫补垫补。
萧煜近午才来,可是大大迟了,进来时还沉着脸,像是谁欠了他万儿八千两银子。
“咋?动手动脚的,被你们家小梨子打出来了?”
萧煜没理他,还是沉着脸,没心思接他的玩笑话。他坐下就蘸着茶水写了几个字:
“二找我。”
陆弘景见了心内一凛——他们平日玩笑时,天高皇帝远的,就戏称皇帝为一,太子为二,除了他们自己,旁的人不可能知道,这个二,确凿无疑的,指的就是当朝太子。问题是,老萧是啥时候和这么一号人物搭上线的?按他的脾性,不可能是他搭的太子,但太子这身份,有没有可能去搭一个庶出、还没权又没势的堂兄弟呢?
如今的太子和萧煜有着差不多的身世,可能还要坎坷得多,这样一个身世四不靠的人,找上另一个身世四不靠的人,是要做什么?靠老萧做他左膀右臂?朝中能人多得是,为何偏要他?
“何时搭上的?”
三变措辞比较脱线,但都这个时候了,谁有那个心去计较。
“返京途中。”
三变心说好你个死老萧!瞒我瞒得滴水不漏啊!问你路上撞见什么没有,你说一帆风顺!这下好了吧,遇上老二,比那群狗东西可难缠多了,弄不好就是杀头进监牢的事!
“所为何事?”
“没提。”
“今日所为何事?”
“北戎屠村案。”
三变见字一蹙眉,接着写道:“怎么说?”
“让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