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在酒桌上面昏死过去,吓坏不少乡亲,就连小舅也被吓得够呛。
这顿宴席算是吃不下去了,所有人忙活起来,今天老许家发生的事情,算是丢足了脸。
我与老娘先后昏死过去,对老爹打击不小,他虽说勉强扛了过来,但也卧病在炕,头发全部愁白了。到了半夜,总能从隔壁听见老爹的哭声,我心里太多的歉意,或许张罗这门亲事,完全就是个错误。
小舅不敢大意,往我身上插满针灸,比出沸腾的血气,好吊着我胸腔里面那口气。要是吐出来了,我的性命也就搁这了。
他在针灸上的能耐可不小,几天下来,弄得我舒舒服服,心里的屈辱也散去不少。那天深夜,趁着小舅离开房间的时候,有一道人影飘了进来。
我心里晓得白子溪一直没有离开,躲在村子里面,她站在炕边,足足瞧了我几个钟头,期间一句话都不说,只能听见她在小声的哭。
“越子,对不起,我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她掀开被子,瞧着我身上血红的皮肤,哭声大了一些。
“怎么会这样?你不要吓我。”说到最后,整个人伏在我的胸腔上面,轻轻的抽泣着。
身子里面的血气沸腾,那是啥感受?就像一口大蒸锅,血肉慢慢的升温,直到我血液被烧干,成为一具焦糊的干尸。玄雷里面蕴含的道家刚阳,莫要说寻常人了,绝世大拿也着实的惧怕。
“若跟你拜堂成亲,我愧对尚韵,若不跟你拜堂结婚,那就愧疚你们老许家。我实在抉择不了,已经欠下尚韵太多,这次便让我负你一次。”
紧接着,她沉默下来,似乎是敲定了什么注意,往我脑门亲了一下,站起身来说:“越子,我走了。既然那天做出了决定,那我以后也没有什么脸跟在你身边,你一定要活下去。”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拉住她的手。
到了现在才晓得,白子溪已经彻底烙印在了心窝里面,叫人怎么忘怀得了?她身上道行全部消失,沦为了一只寻常的小鬼,独自一人离开,还不被野鬼欺辱,活人唾骂?“
听着脚步声慢慢离去,我心里万分绝望。
所谓的离开,就是四海为家,一只孤魂野鬼,根本生存不下去。
这次旧伤复发,身子里面的两门功法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它们逐渐融合在了一起。法相为主,幻象为辅,明明是两门魔功,却散发出了道家的庄严气势,二者互补,一同叠加,变化到激烈之处,骨头都快沸腾起来。
身子里面磅礴的刚阳之气也被两门功法撕裂吸扯,仿佛成了平衡魔功之间最重要的东西。一门由魔极法相与奇门欢心融合在一起的新功法,在我身子里面显化出来。
那种感觉当真奇妙,意识被包围时,暖洋洋的,手脚上面涌出了使不完的力气。我尝试着在心里念出魔极法相的口诀,那门新功法开始运转起来,脑袋里面凭空生出一双眼睛。
当眼睛出现的时候,我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它仿佛跨越了无尽的虚空,出现在了我的脑袋里面,用居高临下的视线瞧着我。
“道若明心台,三丞枯灯下,墨池黎天树,始说天威相。你终于来了,我等你整整五百载时间,转世重修之前,你我相约此时见面。”
脑袋里面宛若晴天炸雷,听着幽森的话语,我就跟掉到冰窟子似的。面对绝世大拿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有些反抗的念头。可是面对脑袋里面这双眼睛,我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若是能使唤身子的话,兴许就跪在地上了。
“你是谁?”
我心里冲着无穷的黑暗大喊一声,那双眼睛忽远忽近,太他娘的恐怖。
“无氏无法,道可道,非常道,我无名无姓,本就是个早已死去千万年的人。还未开朝记代之前,我便早已死去。”
还没有开朝记代,那就是公元前,那是属于人类历史的空白时期,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少有记载。听见他道出自己的来由,我头皮开始发麻,居然招惹上了这种人物,怕绝世大拿都奈何不了他。
心中顿时警惕起来,问他想要干什么?
“我要做的事情,你理解不了,公元后两千年,道家一脉彻底没落,继秦朝初期诸子百家之后,更是代无人才。遥想公元前一千年,通天截教,南巫古蛊,万法归宗,哎!”
那声叹息中,饱含了沧海桑田,以前在我印象里面,百年之后就是个老不死,对于眼前这个活了无穷岁月的玩意儿,实在无话可说。
“嘿,你来找我,怕有什么事情吧?”
我索性的把话说开,反正这玩意儿想要弄死我,眨一下眼睛就成。拐那么多的弯,无非就是有事想让我帮忙,或者想要捞些什么好处?
小爷穷汉子一个,这小身板更是榨不出几两油来,有啥好处能让他捞的?
他如实的告诉我:“我早已经是个死人,只是剩着一丝冤魂没有消散,本在岁月中沉睡,却被你修出的真魔法相惊醒,想起与你约定相见的时间不远了,所以过来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