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正在青羊宫的后山禅房歇息,他已经脱下身上的道袍,穿着一身雪白左衽中单,黑色裤子,裤脚抄在刻金丝的纯棉白袜子里,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
周洋来时,他正盘腿坐于榻上,看到王丽,眉头微微皱了下,不过并没说什么,指了指下首左边的位置:“坐!”
“明烨,斟茶!”
明烨很快倒了两杯茶来。
“谢谢。”周洋双手接过,是竹叶青的味道,清香扑鼻,淡淡的茶香从杯子里蔓延出来,相当的好闻,这是顶级的竹叶青。
王丽也捧着茶水,目光四处瞟着,又偷偷瞟着凌阳,看了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过一会儿,又偷偷望过去……
周洋小小声地说:“不知……道长找我有什么事?”
凌阳拿出一张符来,精准地丢在周洋身畔的楠木茶几上,说:“这张桃花化秽符,换你的关公像。”
周洋嘴巴张成O这型:“为什么呀?”她想了无数种有可能发生的事,身上的器物会搜刮去,或被训斥一顿,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凌阳说:“关公像不适合你。你拿回去后,会使你遭灾的。”
“为,为什么呀?”周洋吃吃地说,“可是,关公是镇宅化煞生财的呀,怎么就不适合我呀?”
“你是女子,还是流过几回产,并且还未生过孩子的女子。关公不会喜欢你的。你要是请了他,他不会保佑你的,反而还会让你的婚姻不利,子女缘淡薄。”
“不会吧,怎会这样?”周洋失声叫道。
凌阳说:“我这道符你拿去,这道符叫桃花化秽符,是增进夫妻感情的。”
“用这么一个符换我表姐的关公像,这也太亏了吧?”王丽叫道,“刚才还有一个人向我表姐要两百万买这个关公像呢,除非你能以两百万买下。”
凌阳目光冷冰冰地电射过去,冷声道:“你以什么身份与我说话?”
王丽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凭我表姐是金润湾的业主,我表姐在金润湾买了房子……”
“那与你何相干?”
“我,我……怎么就与我不相干了?”王丽结巴了一阵子,就又理直气壮道:“我还不是怕我表姐被你骗了嘛,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暗后作手脚。”
周洋赶紧拉了她一把:“你胡说八道什么呀?玄冥道长是那么样的人吗?亏人家以前还救过你呢,忘恩负义的家伙。”
王丽脖子缩了缩,但仍是嘴硬地道:“我相当感激你曾经对我的帮助,但一码归一码,不能混淡的。”
“你……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话?”周洋气急败坏。
“表姐,你多长点心眼吧,千万别被骗了还帮人家数钱。”王丽又看着凌阳,说:“我是很感激你曾经对我的帮助,但我们一家子却是省吃俭用勒紧裤带买了左岸天城的房子,也算是对你的支持,否则我们是绝计不会买房子的。还有,你坐我爸的出租车,我爸也给你免了钱,也算是还清了你的恩情。以后可不许再以我的救命恩人自居。”
周洋大怒:“王丽,你讲不讲良心呀?你在左岸天城买房子与人家何关系?房子又不是他卖给你的。”
“他受雇于房地产公司,卖出一套房子难道不会得提成么?”王丽说:“别把我当成傻子耍,就是卖一辆汽车,销售员都会有提成的。你是左岸天城和金润湾的风水师,卖子每卖出一套,能不得分成?”
周洋气得直跺脚:“那也是人家应得的,与你何相关?你也太……太……”都不知该找何形容了。
王丽白她一眼,理直气壮道:“我怎么了我?就是因为他对我有恩,我就该任他予取予求?天下哪有这样的事。夹恩自报是吧?”
周洋气得几乎背过气去;“问题是,人家凌阳还没有对你夹恩相报呀?你一进来就噼哩叭啦说一大堆,凌阳何时开过口说过你半句话呀?”
“就凭他说那句我是以什么身份与他说话,”王丽起身,大声说,“意思好像就是我不该与他说话似的,就好像他曾救过我,我就该对他一辈子感激涕零,一辈子抬不起头?连话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