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说来你也算半个朱家人。父亲他……拜托你了。”
说话的是朱相国的长子朱士仪。
他此刻面色凝重,表情十分殷切。
林致远颔首:“朱大人放心,我会竭尽全力。”
朱士仪得了保证,便站到一旁,将床边的位置空出来给林致远。
林致远坐下,开始为朱相国诊脉。
前一世,他记得朱相国因这场病差点丢命,最后得遇一位苗疆神医,不知怎么就治好了他的病。
直到自己被害,朱相国都还活着。
如今算算时日,那位神医也快到了,与其让他被他人诊好,不如自己先卖了这个人情。
等到将来对付朱氏,他对朱相国的救命之恩不啻于一张保命符。
林致远对自己的医术向来自信。
等诊完脉,他便弄清楚了朱相国的病症。
“阿远,父亲的病能治么?”朱士仪沉声问。
“可以,只要按我的药方来,半月就能痊愈。”
林致远开了药方,交给朱士仪,而后道:“先吃三日,一日三幅。其间可能有病情加重的现象,第四日我来复诊。”
林致远离去后,朱士仪令人煎药。
朱士仪的夫人姜氏有些忐忑:“老爷真要用林致远的方子么?”
朱士仪皱眉:“人都请来了,怎会不用?”
姜氏道:“要不咱们再等几日,那位神医想来也快到了。林致远和妹妹向来不睦,我怕反倒害了父亲。”
朱士仪道:“神医能等,父亲的病却等不得了。他不是傻子,定不会在药方上做手脚。”
“且他治病也不是白治,他如今也有求于我,你且放心。”
姜氏听朱士仪这样说,便不敢再争辩。
这几日为着父亲的病,朱士仪的脾气极差,已经发落过两个不懂事的通房。自己还是小心些好。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去了趟林府,将这件事告诉了朱氏。
朱氏因毒害老夫人的事事发,如今彻底不受威远侯待见。
她与威远侯少年相识,夫妻感情向来极好。如今被这般对待,不免万念俱灰。
姜氏见了形销骨立的朱氏,不由吓了一跳。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姜氏说着,去拉朱氏的胳膊。
朱氏的胳膊干瘦如柴,咯得姜氏手疼。
她突然叫道:“大嫂……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要离开侯府,我要和林琰合离,你快带我回相府。”
姜氏顿时唬了一跳,道:“这话可不能瞎说,你是侯夫人,身份尊贵,又不是那些平头百姓,怎能随意合离?你想想枫儿和月儿,他们尚未议亲,若母亲合离了,他们还有什么指望?”
朱氏听到这里,攥着帕子,哀哀地哭起来:“那我该怎么办?这里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侯爷知道了我们上次干的事,说我再敢动什么心思,就把我送到尼姑庵去……”
姜氏大惊失色,声音猛然拔高:“你说什么,上次那件事……侯爷他知道了?”
“他不光知道,还拿到了证据,除了大夫的证词,连你身边婢女的口供都有。嫂子,这些东西若是拿到大理寺去,我们两个就完了。朱家、姜家也要跟着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