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将领要懂得随机应变,既然魏军学乖了不冲阵,那么只能另想办法。肖径盘算着手中战力,将士五千,其中弓箭手千人,皆携三袋箭;战车四百、狼筅四百、床弩二百架,铁矛三千根;长刀、砍斧六百。
辎重和军粮被水师用船舰运载走,自己这五千兵马算是轻装上阵,水师随时可能会前来接应。此地离大阳城约三十里,不能坐等魏军从城中运送投石车前来,肖径决定冒险出击。
将战车的铁链解开,让将士推动战车缓慢前进,每两辆战车间设床弩一架,让狼筅兵填补露出的空隙。弓箭手紧跟在战车身后,若魏军轻骑突入阵中,则由长刀、砍斧对付马腿。
为防魏军绕开车阵从两翼夹击,肖径也早有准备,他事先预料到会与魏军轻骑遭遇,所以专门携带了二百袋的铁蒺藜,一袋铁蒺藜内足有三四百枚,每三名兵丁负责一袋铁蒺藜,抛洒在战车的两侧。
蛾遮平见雍军主动出击,笑道:“雍军技穷,不得不前来送死。儿郎们,斩下他们的狗头筑成京观。”
将三千轻骑分为三部分,中间千骑远远地朝战车阵中射箭,另外两队从左右两侧抄雍军的后路。
肖径见魏军果被自己料中,把进攻的方向放在战车的侧旁,挥舞令旗将千名弓箭手调至两翼,两端的战车也放缓速度,逐渐拉成弧形,将将士护在阵中。
蛾遮平率领千骑进攻战车阵的左侧,看到雍军缓慢地变阵,冷笑道:“儿郎们快些,随本将狠狠踢雍军的屁股。”
马蹄滚滚,百步外的雍军惊惶地向中间逃窜,魏骑挥舞着手中弯刀高声呼嚎着,仿佛眼前的雍军是群待宰的羔羊。
战马如疾风般冲向雍军,距离雍军还有四十余步,只有零星的箭矢阻挡,这点距离数个呼吸可至,蛾遮平心中大定,猖狂地举刀笑道:“本将要筑个大大的京观,让雍人再不敢生出北望之心。”
话音未落,异变突起,身旁的坐骑惨嘶惊跳,有的甚至直接朝前摔去。蛾遮平急勒战马,他所乘的战马也猛然往上一窜,蛾遮平从马背颠起,重重地落在地上。剧痛从身上传来,蛾遮平这才惊恐地发现,地上洒满了铁蒺藜。
马匹的惨嘶声不绝于耳,全力冲突的魏骑根本无法停住脚步,飞蛾扑火般地投进铁蒺藜阵中,转瞬之间便有百余骑倒在地上,而身后魏骑仍刹不住脚,不断地朝铁蒺藜阵冲来。
此时箭雨倾盆而至,蛾遮平闭上双眼,心道“我命休矣”。身旁亲卫扑了过来,挡在他的身上,蛾遮平能感觉到背上抽搐颤动,滚烫的血顺着脖项流下。
等到背上的亲卫不再动弹,蛾遮平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嚎出声来。
魏骑总算从箭雨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有人跳下马持着圆盾趟地上前来救蛾遮平。蛾遮平在盾牌的护卫下起身,看了一眼身上插满箭只的亲卫,咬牙从身上扯下三枚铁蒺藜,嘶哑着声音道:“先撤离此地。”
刚走了十几步,“崩崩”的弦声响起,雍军的床弩将铁矛射出,蛾遮平只得再度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等铁矛飞过后再匍匐着往前爬行。
脱离了铁蒺藜阵,有人牵来战马让蛾遮平乘坐,蛾遮平抚着肋下流血的伤口,看着面前倒伏的数百名儿郎,再也鼓不起勇气冲杀。
伤口血流不止,需要回城处理,蛾遮平旋转马头,高声下令道:“撤回大阳城。”
在雍军床弩激发的铁矛相送下,魏骑丢下五百多具尸体,仓惶逃回了大阳城。
二月二十二日,肖径率军来到茅津渡北岸,与陈渔所率的水师联合向驻过茅津渡魏军发动进攻,魏军向城中蛾遮平求援。
蛾遮平被铁蒺藜刺中腹肋,伤口感染发炎,高烧不退,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得知雍军强攻茅津渡,下令守渡的魏军撤回大阳城中,又命人紧急向安邑城的长孙嵩求救,还来不及安排人接手军务,便又昏迷了过去。「注(1):订正一个以前的错误。王强与王慧龙虽然年纪相差二十岁左右,但关系应该是爷孙辈。王强最早是跟着王绪,两人是族兄弟关系,王绪又与王国宝同辈,王国宝与王慧龙的爷爷王愉是兄弟,所以王强按辈份应该是王慧龙的爷爷辈,以前文中写族叔有误,因查找困难,难以更正,特告知,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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