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安真饿了,在跟娘亲抗议呢。”
席云芝被这个男人气死了,但孩子在哭却是事实,便也就顾不得什么,解开了衣服便就让小安吃上了。
步覃的一双俊目,一会儿在席云芝脸上扫几眼,一会儿又盯着吃奶的小安看几眼,嘴角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深。
席云芝好不容易才在步覃的注视下,难为情的喂饱了小安,并且成功哄他睡着之后,步覃才肯放她们娘儿俩起身。
席云芝将孩子安放在他们床铺之上,将帐幔放下,自己则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走到步覃身边坐下,知道他最近因为闫大师的事情,心情都不是很好,便就抓着他的手,想叫他高兴一些。
步覃对她勉强勾了勾唇,说道:
“皇上昨日接风宴上说,要在城内重新建一座将军府,我在南郊边上选了一块地,那里有山有水,中间还有一片清澈的湖泊,咱们便就将那湖泊圈入府里,种些荷花和菱角,夏天可以赏荷采菱,你说好不好?”
席云芝知道步覃这么做,定是因为她从前说过,想要在住的屋子面前有一片小湖泊,心中感动他还记得自己说的话,脑中也想象了下,说道:
“将湖泊圈入府,夫君,那府邸得有多大?”
步覃转头看了看窗外,说道:“每个官员的府邸都有规格,一品则是一百顷,但步家世代征战,皇上封无可封之后,便就着令内务府出资扩建府邸,作为赏赐,所以从前的将军府有三百多顷,这回皇上要见的府邸,自不会少于三百顷的。”
席云芝为之咋舌,三百顷的屋舍,那得容纳多少人啊?但她也知道,这是皇帝封赏,臣子没有拒绝的权利。
“皇上放了我半个月的假,半个月后,我将每日上朝议政,家里的事,还得要你多操持。”
步覃说着,便反握住席云芝的手,将之送到唇下轻吻,席云芝又将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跟步覃说了一番,也没有漏掉敬王府所做的事,因为这些事,就算她不说,夫君也还是会知道,与其让他听旁人添油加醋的说,还不如她直接坦荡的告诉他。
“敬王估计也只是想用敬王妃来给咱们提个醒,倒也没真的出什么事儿,你就别偷偷的去寻人家晦气了,既然你以决定扶持济王,那就不要再在朝中树敌,不管是国事还是家事,不到万不得已,隐忍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
步覃没有作答,席云芝又不放心的推了推他,他这才敷衍的点点头,对席云芝道:
“我自有分寸,倒是你,今后你就是正式的一品上将军的夫人,面对那些女人的时候,拿出底气来,不管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惹了什么祸,都由我给你担着,用不着再去委屈自己忍耐了。”
步覃这一番话,听得席云芝心中感动,为了使他宽心,嘴上却说:“我不委屈,我早就说过,只要能跟着你,只要你不甩掉我们娘儿俩,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所以,不过发生了些小事,有什么委屈的呢。”
“……”
夫妻两人倚靠在一起,吃饱婴儿睡在床上,温馨的时光总是相同的宁静。
自从步覃得胜归来之后,席云芝和甄氏的来往就明显少了一些。
因为济王对甄氏下了严令,说是在局势还未明朗之前,不能在台面上与步家过从甚密,因为当今皇上多疑,济王头上还有三位权势相当的哥哥,‘淡交’才是两相保命的基本准则。
没有了甄氏前来找她说话,席云芝倒也觉得有些无聊,幸好店里的事也比较忙,这才分了她些心思。
年关将至,京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鹅毛般的大雪连续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的路面上就全是积雪,有条件的人们便选购皮靴,没条件的人们便选择那种靴子中有油布夹层的款式。
席云芝抱着竖头竖脑的小安,跟着他的小手指的方向走动,嘴里还不时跟他说这话,店外的帘子却突然掀开,席云芝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她怎么都意想不到的人。
左相府的千金李兰箬一身裘皮毡子,清雅如霜的站在她的店门前,脸上满是喜气。
席云芝对这个女人的印象还可以,最起码,她是温和的,不像席云筝和敬王妃那种,随便说句话便是夹枪带棒的。
席云芝将小安交由乳母手中,自己便迎了上去,走出柜台与李兰箬互相行了一个平礼,然后便将人领到了客座,命伙计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