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晟也认出了大商人顾伯年,毫不犹豫的走上前,扶起顾伯年,又看向一旁的方婷,道:“顾老板,你说你与这位姑娘的父亲是朋友,那她父亲叫什么名字?”
“她父亲叫方延年,是浙江台州府宁海县的商人,与鄙人是同乡。”
顾伯年起身后,躬身答道。
“台州府宁海县人?”宋晟寻思道:“莫非是正学先生(方孝孺)的亲族?”
顾伯年道:“正是。”
宋晟闻言后,干脆利索的向扣押方婷的官兵下令道:“把她松开。”
方婷得到自由后,立刻飞奔到了顾伯年面前,哭泣道:“顾大叔!”
“孩子,你怎么到哈密来的啊?”顾伯年问道。
方婷答道:“我爹还有我哥哥被吐鲁番山城的官兵杀死了!”
“走,回指挥使司署衙再说。”
宋晟听了方婷此话,知道这里面定有隐情,于是开口对宋瑄等人吩咐道。
半个时辰后。
署衙后院客厅。
宋瑄送走顾伯年与方婷回来后,见宋晟脸色阴沉的可怕。
“爹,这事情怕是有误会。”宋瑄直言道。
“没错,按理说平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杀人夺粮的事,这里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宋晟沉声道:“宋瑄,你派探子去吐鲁番山城查一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另外,找人去难民群里问一问,看看有没有知情者。”
“是。”宋瑄躬身道。
数日后。
署衙后院。
西宁侯书房。
宋晟与宋瑄父子俩正在商议谭渊杀人夺粮的事。
宋瑄疑惑道:“爹,据儿子调查,可以证实的是砍杀方延年的总旗姓柳,口口声声说是谭参将的部下,而平侯手下姓谭的参将,只有谭渊。可谭渊即便再嗜杀,也不可能派人干出杀人夺粮的事啊?”
“这几日你在调查详情的时候,前来指挥使司署衙告状的吐鲁番百姓,络绎不绝,说起谭参将,无不咬牙切齿。”
宋晟紧握双拳道:“这事做不得假,定是谭渊所为。他以军中缺粮为由,强征商户百姓的粮食,且滥杀无辜之后,又到处张贴告示,诬良为奸,将他本人说成是绞杀叛贼的英雄,可耻!”
“宋瑄,笔墨伺候,为父要狠狠的弹劾吐鲁番参将谭渊,同时还得参吐鲁番守将张玉一个放纵属下将领贪赃枉法之罪。”
宋瑄急忙劝道:“爹,你不是常说守边之将,最忌讳的是内斗吗?平侯虽是三等侯爵,可毕竟是侯爵,他的女儿又嫁给了太子殿下,不好惹啊!更何况,谭参将杀害的大多是吐鲁番原居民,而杀死的大明商人只有十几人。”
“自古以来,西域之地为何叛乱不断,就是有谭渊这种不把西域百姓当人看的边将存在!对征服之地,横征暴敛,敲骨吸髓所致!”
宋晟气急败坏道:“以往为父是看在太子的面子才对平侯客气三分,如今平侯手下的参将谭渊滥杀百姓,无论如何,老夫也不能容忍官兵欺压百姓的事发生在西域。此事必须上奏朝廷,否则朝廷知晓此事,不治罪平侯的罪,也要治为父一个失察渎职之罪!”
他说到这里,看向宋瑄道:“来,我念,你写。”
“爹,平侯可是陛下潜邸旧部,心腹干将,你参谭渊便罢了,若连带张玉一起参,到时候惹得陛下不高兴,该如何是好?”
宋瑄担忧道。
“你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