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定贤眼神审视打量,猪油仔马上笑着回应:“我叫朱永祥,祖孙三代以前在潮汕都是彭老爷家里的长工,前几年举家搬来香江揾食,目前跟老豆在砵兰街摆地摊卖猪油饭,贤哥叫我猪油仔就好了。”
何定贤目光一转:“所以,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做娶地主家小姐,打翻身仗的美梦了?”
“呃……”
猪油仔张张嘴,表情尴尬,他可是一个十九岁出头的后生仔!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要不是听街坊说何家仔考上警察,人很老实,也不会想来搭关系,没想到,一来就碰见麻烦事,还要污蔑我的清白,看起来真不老实……
猪油仔却又笑道:“我是听人说贤哥考上了警察,希望贤哥能在街头多帮衬帮衬,大家都是同乡,又有祖上的关系……”
这时彭玲珊抱着一个包裹走出里间,破落户家里没什么好收的,也就几件衣服,一些零钞。
她解释道:“阿贤,猪油仔在街头很吃的开,认识一些官面上的人物,他说能想办法帮你升职,我才请他来家里。”
说完,她来到香案前把亡夫的照片收起,这才算把东西收完。
何定贤闻言笑了:“你也够资格帮我升职?”
猪油仔讪笑道:“我哪儿够资格插手警队升迁,不过是想要蹭贤哥一点光,瞎编的。”
“呵呵。”何定贤嘴角挑起冷笑,感觉猪油仔像极了缅北的诈骗犯,让他想起想嘎自己腰子的人。
在母亲手上接过一件短袖套上,洗了洗手,交代母亲留在家里等候片刻,自己去寮屋区门口叫两辆黄包车来。
由于寮屋区的地坑坑洼洼,很容易颠坏车轮,黄包车一直只拉到屋邨门口,绝对不会往里进半步,当然也是怕遭抢劫。
他当然不会把母亲单独跟诈骗犯留下,使了一个眼色就带着猪油仔离开房门,猪油仔拗不过凶光,亦步亦趋的跟着,越走越觉得胆战心惊,还没走一半路就开始害怕。
“贤哥,你要带我去哪儿?”
何定贤拔出腿下的枪,紧攥在手里,近距离靠在胸前防止有人夺枪。
“天堂!”
猪油仔脸色顿时煞白,不管不顾就在泥水地里跪下,高举起双手哀嚎道:“贤哥,我真的就是想求你罩我啊!”
何定贤打开保险,狞笑道:“求我罩你?那你大摇大摆的坐在我家里,一点礼物都不带,摆明的骗吃骗喝,你知道半只烧鸭我老母要打扫几间房吗!”
“我看你倒很像一个骗子,想要骗我一个新丁,在街头混一些好处,要是我再傻一点,还可以把我卖个好价钱。”
“你唔知呀,我这辈子最恨骗子了!”
街头靠一双嘴骗饭吃,骗到最后还把人卖了的,古往今来,可不少。
猪油仔一看就是油嘴滑舌,靠忽悠吃饭的人,说破天也就是个掮客。
上辈子被人骗了,这辈子还来?
猪油仔欲哭无泪,彻底慌了神:“贤哥,别杀我,杀人会杀上瘾的,你杀疯啦。”
“我只是喜欢讲大话,但讲大话也不犯法啊,我真是来靠向你的,你留着我,街头至少有个人帮你打探消息。”
“当警察不是也得在街头有人吗?”
何定贤闻言也觉得有道理:“我可以打死你,再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