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恩没有说话,只是手上一个用力她就顺势跌进了他的怀里。张乐曦一张脸憋得通红,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听见头顶的人轻轻的倒吸一口气之后她就立马老实了,她真怕他的伤口会重新裂开。
怀中的人彻底老实了之后,闫恩才满意的眯起眼,声音低低的带着虚弱,“你想怎么报仇,告诉我,恩?”
“……你先放开我。”他这样子让她心绪乱的根本不能好好说话啊!
“不放。”他难得的开始耍赖。
她头轻轻的抵着他的胸膛,轻轻叹口气,“闫恩,你这样子我会乱想的。你知道的,我可是苏言的未过门的娘子……”尽管是前未婚妻,天命难违,她指不定哪天就会被抓回去成亲。
闫恩缓缓松开她,脸色渐渐紧绷起来,“那如果我说,就是你想的那样呢?”
“什么?”她诧异的抬起头,他愤怒的眼神一闪而过,连他的脸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感觉到他冰冷的唇狠狠的压了下来。
她被吻的意识开始迷糊,只听见他口齿不清的说,“你这样说让我很嫉妒。”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会将她拱手相让,谁也不行!
张乐曦索性任他吻个够,慌张之余心底竟还有一丝丝窃喜,她对闫恩的感情,终究没有变成空欢喜。
夜幕降临,夜晚的天空布满了星星点点。
就这迷人的月光,张乐曦拿着锄头亲手在青玄门的后山给房氏挖了个坑。等坑挖完之后已经过了半夜,她喘着气,手颤抖着伸向房氏,“娘,一路走好。”
棺材里,房氏一脸安详,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眉目柔和。本来忍了大半夜的眼泪在看见房氏的那一刻又决堤而出,她将糙布打湿替房氏拭擦脸上的污渍,趴在棺材旁朝她低低呢喃,“我现在过得很好……有闫恩陪我,您尽管放心。”她的母亲,终究还是被长埋于地下了。
闫恩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地上跪的睡着了,脸颊还淌着两条泪痕,浓密的睫毛也沾着些许泪珠。他看的一阵心疼,抬手将她搂起来,“我们回去睡,乖。”
闫恩来的悄无声息,张乐曦猛地睁开眼,那双柔情似水的黑眸正定定的看着她,她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你会死吗?”
“不会。”
“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
“那你不能死。”
“好。”
听见闫恩坚定的回答之后眼里含着的泪水又默默流了出来,她看着被染湿的衣襟之后有些鄙视的笑着——张乐曦,你最近可真是娇气。
她明明知道人终有一死,可听见他这样说之后却偏偏觉得无比安心,她心满意足,又说,“以后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死,知道吗?”
“你不会死。”闫恩低头轻轻的吻了她一口,笃定道。
接下来的日子意料之外的风平浪静,闫恩自从那日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再出现过。她除了每天打坐和跑步之外,跟着师兄们学会了喝酒,她手里总是抱着酒瓶,笑嘻嘻的朝着他们喊不醉不归。
房氏死后,她变得沉默,每次容道来找她的时候都见她抱着酒瓶望月亮,神情总是似笑似哭。她也变得嗜酒,几乎每晚都喝的酩酊大醉。
“容道,你说我娘她在张府里待了三十余年,尽心尽力的打点家里的一切。她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那群人连她也不能饶过……”
容道走上前一把夺过她怀中的酒坛,“你醉了,不许再喝了。”
“有时候,我宁愿自己是醉了。”她收回视线,空空的望着她。
“喝酒是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的。”看着她这个要死要活样子,她真想狠狠给她一巴掌让她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