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远望着那兽潮离去,面若白纸,汗若黄豆。
兽潮远去,众人以为安全了,纷纷下树,没想到,才下来一会儿,又一阵地动山摇,这一次,阵仗比前次更大,经历过生死的众人当机立断,又立马爬上树,但能爬上去的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人又成了肉饼,幸存下来的教众们用腰带将自己死死地捆在树上,若是不然,在那野兽的撞击之下,迟早会被摇下去凶多吉少。
这一次,野熊之中夹杂着无数的野狼,原来是方才野熊的暴动惊动了隔壁山头里的野狼,两帮野兽约架在此,聚众斗殴。
狼那玩意最是凶残,也最是机灵,成群成群的上,采用的是狼海战术,接力咬死野熊,狼的数量远远地超越了野熊。
相比于狼的凶残和狡猾,熊便笨拙得多了,又生得肥硕,但胜在体型大,一屁股就可以坐死好几头狼。
两帮野兽不相上下,在这山林之中战天斗地,兽吼震天,那唐教的小据点被踩踏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再无一个活口,不断有那树上藏着人因为撞击而落下,瞬间就成了野兽爪下的亡魂。
若是他们能听懂野兽的话,或许能听出其中的奥妙。
熊:分明是你们的狼先进了我们的地盘,咬了我的兄弟,把那头小狼砸交出来!
狼:妈了个巴子,明明是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先进了我们的地盘,兄弟们,上!踩死这只笨熊吃肉!
熊:吃我一掌!
狼:看我一爪!
熊说,是狼先进了熊的地盘,狼说,是熊首先挑衅。
两方人马你死我活,不相上下,整整打了一天,才各自饱腹而去,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
就当是个集体聚餐,各吃了对方一半人马,气也消了,实在是妙极。
而此时,那挑动起两方大战的五狗子正在夏锦华的身边,用绳子套了,栓在一颗大树之上,防止掉落下去。
它去熊的地盘上咬了熊,跑进了狼的地盘,引发了两方的厮杀,它却逃之夭夭。
夏锦华等五百多人,全部上了几人合抱的参天大树之上,每人带了一根绳子,将自己拴在树上,防止被兽潮撞击坠落下去,一夜下来,无人伤亡。
夏锦华站在那树上,将昨晚上的混乱看在眼里,此时唐教之人源源不断地从那深山之中赶来。
暗哨全部出动,附近所有唐教之人都来收拾现场,夏锦华领着自己的人,避过了唐教之人,朝司空绝的埋骨之地去了。
越是靠近那地方,夏锦华便越是感觉到不安,仿佛浑身的骨血都被冰冻了,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着,每走一步便呼吸急促,行动不得,眼中一股股温热使劲地往外冒。
她甚至不想再前进一步,可是又必须前进!
她咬牙,将泪水咽了下去,将呼吸放缓,将所有束缚着自己的绝望抛开。
若是见不到他的尸体,她是绝对不会相信他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大军走了半日的时间,众人原地休整,拿出干粮来吃,夏锦华命令各连排清点人数。
所幸无一人伤亡,这夜军都是各中好手,全部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大内侍卫也是从小经受了高强度的训练,也不见落后。
唯有出现状况的便是那阎芳染,几日的强行军,她体力早已经吃不消了,昨晚在那树上度过了一夜,今早便发烧了,两条腿肿得像是两根发胀的粗面条,摊到在地,动也动不了,还保持着半丝的清醒。
若不是葫芦娃一路之上背着,她早就被丢下了,可葫芦娃终究是个女子,自己有自己的包,还要背个人,还得赶上众人的进度,实在是吃不消。
可阎芳染是个女子,又不能让男人背着。
夏锦华看了一眼那阎芳染,果断下令:“累赘!丢她在此,自生自灭!”
阎芳染听见这话,苦笑一声。
可笑,自己果真是个累赘,被丢下也是自找的!
她笑了一声,晕了过去。
一会儿,夜军休整完毕,继续出发。
当阎芳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人的背上,用绳子捆着不掉下去,耳边全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她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还在大队伍之中,夏锦华的背影还在远处晃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