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得九知有些睁不开眼,她把头抵在朝良的后背上,低声道:“长离在那里,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巫族的人这么一去……和送死没什么两样啊……而且,而且……”
朝良将定光剑驾驭得十分稳妥,还抽出心思来问道:“而且什么?”
九知沉默了良久,在后面摇了摇头,想起朝良看不见,又说道:“没什么。”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悄寂无言,直到陶吴在前面对他们招了招手,他们才落地稍作休整。
自从缺了半个牙后陶吴就一直保持缄默,想要说什么都是以眼神或者动作来表达,踩到地面后九知拍了拍衣摆,问道:“到岐山了?”
陶吴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在这里停下?”
陶吴蹲在了地上,做出了十分疲惫的表情,但由于他一直紧抿着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话,这本该是疲惫的神情在九知看来就有点不大一样。
九知十分了然地点了点头,且带着一些尴尬:“你是想要大解?那你解吧……要不要我去替你找点草叶来给你当手纸?”
陶吴显被这祖宗气得内伤,他翻了个白眼,朝良走了过来,对九知道:“他累了。”
陶吴十分认同的点头,对朝良伸出了拇指,又对九知摇了摇头。
九知更加确定了,斩钉截铁地对着朝良道:“你看他摇头了,必定是你说的不对,他方才告诉我是想大解,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顺便去找点草叶来给他当手纸,没有草叶的话,料想树枝也是可以的。”
在陶吴崩溃的目光中九知拉着朝良越走越远,这座山上犹以梅树最多,此刻尚是秋日,梅树还是光秃秃的枝桠,看起来分外萧索,二人在梅树中穿行,九知一边走着一边说:“果真没什么草木,要不要折些树枝给陶吴带回去?”
“你喜欢就好。”
“怎么能是我喜欢就好呢,”九知随手就折了一条梅枝下来,在朝良眼前晃了晃,“又不是我用,是陶吴。”
她觉得自己和朝良讨论解决大解事后问题用怎么样的树枝比较妥当有点违和,便咳了一声,将手里的树枝一丢,道:“这么说起来,我倒是饿了。”
朝良这就将略有些宽大的袖口束了起来,干净利落的模样,九知问他:“你要做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饿了?”
然后拍了拍她的头,道:“在这里等着,我去打猎回来给你烤。”
九知哦了一声,就站在原地等他,等着也无聊,她就拔下了头上的木簪来在地上画画。
没过多久朝良便回来了,手里拎着个灰不溜秋的小兽,站在她旁边看她画画,问道:“你这画的是什么?”
越看越觉得惊世骇俗。
九知扬起脸来对他笑道:“哦,我在画你啊!”
朝良又将那所谓的“自己”打量了一遍,决定无视她这句话,抬了抬手,把手里的小兽拿给她看:“好了,回去吧。”
“你猎的这是什么?”九知好奇地凑近了看,她皱起眉来:“这兽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她把那小兽被灰蒙住的脸端起来,拿手拍了拍,尖嘴茸耳,九知脸色一僵:“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