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刘福禄的话,顿时就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问道:“你确定?”
要知道这人皮可不是什么狗皮猪皮,想弄就能弄到的,那么一大块完整的人皮,可是要杀人的。
刘福禄将那块碎皮放在桌子上,肯定的说道:“就是那玩意儿,我以前跟一位戎羌的上师有过交流,他们那里的上师或者神王都会用一种叫做人皮鼓的法器,其材料就是人皮,你这块皮子剥下来的时间不会很长,并且使用的凉硝硝制的,所以摸上去还留存着一丝活人皮肤的触感。”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想到这块人皮就在我身上揣了那么长的时间,打心底里就泛着恶心,强忍着不适,皱着眉问道:“戎羌就不管那些上师?就任由他们扒皮做鼓?”
从未听说过这等的诡事,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刘福禄嘿嘿一笑,对着我说道:“我的弟弟,你以为这人皮鼓就那么容易做的?光这人皮材料就有讲究,必须是信徒在自愿的情况下请人剥下来的,那些上师们认为不是自愿的会让人皮鼓变成邪恶之器,会被天神厌弃并且降下神罚,所以在戎羌能够一个人皮鼓的上师是极受尊敬的……”
刘福禄见我听得难受,嘿嘿一笑也不再多说,反而指着这皮子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啊?”
我嘬了嘬牙花子,将前天晚上沈家坟地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这块碎皮子就是从飘着的那玩意儿伸手割下来的,倒不是二奶奶的皮,她那个死尸我见到了,皮还是在的。”
刘福禄伸出手不断地点着桌子,发出轻微的声响,这是他在思考时的小动作。
“这么说的话,跟在你们身后的那个东西就绝对不是什么鬼怪,看样子反倒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不过没道理啊,费心费力的杀人取皮做出这么个东西就是为了吓唬你们玩?”
我皱了皱眉头,对着刘福禄说道:“哥,你说会不会是这沈老爷家里得罪了什么人,没办法用正常的手段进行报复,所以才想着借着二奶奶的死做文章,”
刘福禄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说,不过按照你说的来看,似乎不像是要报复沈老爷的,毕竟那玩意儿在被发现之后直接奔着沈石去的,要说报复的话那也应该是报复沈石。”
听到刘福禄的话,我脑海当中灵光一闪,连忙说道:“唉?哥,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来,那天晚上沈石在见到了那玩意儿之后,下意识的说了什么二奶奶我错了之类的话,难不成是这沈石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害怕二奶奶索命?”
刘福禄点了点头,附和道:“很有可能,这沈石在二奶奶跟前儿伺候的久了,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二奶奶的事情来,我看这里面有些缘故。”
我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这沈石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就是想问都没地方问去。”
人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就是死了才更显得可疑,他死了也没什么,在二奶奶跟前儿伺候的不还有一个呢么,现在正巧就在家静养。”刘福禄说道。
听到刘福禄的话,我脑海当中顿时就现出一个人来。
“你是说那个被吓坏了的送到家里休息的沈七?”
……
沧州城,南河门外。
出了南河门,目光所及之处显得荒凉了许多,这里住的都是一些穷苦人家,绝大多数都是给人做长工短工的,像沈七这种在大户人家当差的都算得上是这里的富户。
这沈七原名叫向永元,因进了沈家当差所以被改叫沈七,若不是刘福禄有记录医案的习惯,否则光是在这里打听沈七谁也不知道。
在绕过了两条街之后,一直走到门口的尽头,这才找到刘福禄所说的沈七所在的向家。
此时的向家大门之上张贴有红色的喜字,门口更是聚拢着一堆红色的爆竹残花,显然是刚经历了娶亲嫁女的好日子,只是站在门口却听不到屋里传出什么嬉笑,反倒是一阵阵骂街的声音传出。
“你们姓向的打量我们李家好欺负是吧!竟让这样的痨死鬼来娶我女儿!是打量着她嫁过来给这痨死鬼冲喜的吗!”一个中年汉子的声音在屋子里面传出,语气当中浓浓的愤怒不加掩饰。
“我说李老哥,这向家也算是这附近的殷实人家,怎么能这么说呢?”一个语气娇柔的声音响起,随即就听的啪的一声脆响,刚才说话的女人顿时就是一声尖叫。
“赵婆子!你还敢说话!都说三姑六婆都是黑了心的,我原是不信,现在我倒是看清楚了,这里面就顶数你不是个人!”男人说着,又是给了刚才说话的赵婆子一个巴掌,声音脆响,显然是直接打了脸。
顿时间屋子里,女人的尖叫以及男人的喝骂此起彼伏,也不知道喊了一句抄家伙,只听得里面顿时传出了打斗的声音,将原本的喝骂声盖了过去。
我站在门口心中一惊,连忙伸手就去推向家的大门,刚一进去,只见诺大的向家院子里,男人、女人打作一团,一个穿着红嫁衣的粗壮女子正抓着一个身材矮胖涂脂抹粉的媒婆上下捶打,不时拿起摆放在四处的小物件,对着那媒婆砸去,直砸的她头上流血,哎呦了半天却不敢还手。
看这院子里张贴的各种喜字,似乎是刚刚举行的婚礼……
我也不管他们,转过头挨个地方看去,就见正房当中,身材瘦弱穿着新郎衣服的沈七坐在里面。
我连忙穿过人群走上前去,如此慌乱之际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我走了进来。
我凑到沈七身前,就见他靠在椅子上,头颅低垂双眼紧闭,脸色带着说不上的青白,我的心中顿时一惊,伸手凑到沈七的鼻子下方,等了半天也毫无感应。
沈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