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外站着四个身穿灰布小帽的下人,浑身湿透,脸上却挂着卑微的笑容。
凉亭里的男子时不时从手边的匣子里拿出一块碎银子,跟身边抱着白兔的粉衣女子炫耀一番后,手臂一挥,朝着路边的积水中打了个水漂。
“元朗哥,你输了,你看你打水漂都打到人家马车里去了,下来一位公子怕是要找你麻烦呢!”怀抱白兔的女子柔媚一笑,纤纤玉指点向温陈几人的方向。
“哼!这地界谁敢找我何元朗的麻烦?”白衣公子嗤笑一声,走出凉亭一脚将靠近自己身边的一名小厮踹倒在地,蛮横吩咐道,“叫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滚过来,给本公子赔罪!”
小厮非但不生气,反而爬起身来笑脸相迎,朝着何元朗点头哈腰答应下来,挥手呼唤剩余三名同胞气势汹汹的朝路边的马车旁走去。
“不长眼的狗东西,看什么看?”
“耽误我家公子玩乐,知道是什么罪过吗?”
几人叉着腰将温陈二人团团围住,丑恶嘴脸毕露。
温陈微微笑了笑,掂着手里的碎银子问道,“你家公子玩这个会不会太浪费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带头小厮眼睛一瞪,上前拽住温陈衣袖,“我家公子玩什么,怎么玩,也是你配过问的?”
“走!过去给我家公子磕头赔罪!”
“温兄,他们好不讲道理……”一旁韩日山脸色有些不悦。
温陈拍了拍他的胳膊,轻笑一声,“先过去看看,毕竟是我们扫了这位公子的雅兴。”
“哦……”
二人在四名小厮的拉扯下,被推进了凉亭。
凉亭中的何元朗见状,朝着身旁女子自信一笑,“雪琴妹妹,看到没有,对付刁民就得吓唬着来,不然他们不听话!”
女子微微一笑,没有回话,手指轻轻的白兔身上抚来抚去,目光在温陈身上打量起来。
“好俊俏的少年郎,叫什么名字呀?”
温陈淡淡扫了二人一眼,展开手掌,“这银子是二位的吗?”
听到女伴夸赞别人好看,何元朗一时有些恼怒,一把抓过银子掼到地上,“关你屁事!你现在要是能跪在地上好好磕几个响头,本公子没准一高兴还能赏你几个闲钱!”
“好啊!”温陈面带笑容,“不过在下向来给人磕头前都有个毛病,就是必须问清楚对方的家世背景,否则觉得这头磕的不舒坦。”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家里做的是什么生意,竟能在此等大灾年间,富裕到用银子打水漂?”
“本公子姓何,名元朗,家中不做生意,家父何二龙,乃是怀远县县令,专治你们这帮刁民!听明白了吗?”
温陈眉头一挑,指着何元朗手旁的银箱问道,“据在下所知,我大盛县令每月俸禄不过米一百五十石,外加两千五百钱,公子如此铺张浪费,令尊难道不会心痛吗?”
“心痛?”何元朗哈哈大笑,“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样子,本公子的爹生财有道,这点银子算什么?也就你们这帮刁民把它们当宝贝!”
见温陈一副沉思模样,那怀抱白兔的女子扭着身子走了过来,伸出小手轻轻点起他的下巴,“小公子,你还没告诉本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贱人!把你的臭手拿开!不许碰他!”
身后马车里传来一声怒吼,宣阳穿着宽大的衣裳,怒气冲冲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