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压抑自己啊。如果你是PTSD的话,我可以开导开导你。我扮演过PTSD患者,而且我还做过一个创伤主题的行为艺术展,而且是互动式的。”
任鹭将易佳音的表现归结为创伤。
创伤会使人的行为改变。
谁也不会都像天野阳菜,她也不能为了全东京的人类死亡。
这样救赎的大业,唯一的设定只有一个人:耶稣。
谁也不是耶稣,谁也不能完全抵御创伤。
易佳音也是一副“窝草!你的思路好奇葩”的表情。
“我唐突了?”任鹭呵呵呵笑了起来。
o(* ̄︶ ̄*)o不勉强,任鹭笑的一点都不勉强。
“不是啦。”易佳音不满地把毛巾扔到了任鹭手里,“帮我洗了,作为你企图背叛我的惩罚。”
“好!”任鹭开开心心地冲向洗手间,哼着歌,一边洗毛巾,一边感激涕零,要是如此就能得到谅解,那世界的人还会害怕承认罪恶和错误么。
五分钟后,任鹭就洗好了毛巾,还特意拿过来给易佳音看。易佳音正蜷缩在床头,坐在床头的女孩裹住自己的小身板,弱弱的感觉,双手抱胸,头也没抬地说,“洗不干净了吧?用过了,就不可能再次变成新的。”
虽然不明白易佳音想要表达什么,但任鹭右手欢快地举起手上的毛巾,“我用了神器啊,你看。”
易佳音双眼迷茫地转过来,定睛在任鹭的手上,毛巾崭新如初。
“真的啊,真好。”
一如当初。
易佳音又转过去望着窗外,梧桐叶子远远的泛着光,原来脏污的可以被洗干净,只要用对了材料就行。
世界的事,大部分都不是绝对的,不必那么钻牛角尖。
“你要告诉我什么?”
“我挂上毛巾,然后就告诉你。”任鹭飞也似地逃出去,走到阳台边上的衣架旁,忐忑地将毛巾挂在其上。
临到坦白时间了,有些紧张的。
双脚莫名的沉重,心脏也跳的快多了,但该面对的事总得面对,逃避是没有用的。
“音音,我来了。是这样的,额,那天你进医院后,梁梓轩来找我……”任鹭准备长篇大论,唯有篇幅动人心,或许话说的多了,就能让过失被看轻;解释地细致些,歉意容易被接受。
“你不用紧张,梁梓轩威胁你什么?条件是什么?你答应他什么了呢?”易佳音语气很平静,表情也镇定自若,好整以暇地仰躺着,浑身放松地就像她正和任鹭在海滩晒日光浴。
“给,给我钱,很多,我缺钱。”任鹭说话时,声音变小了,哆哆嗦嗦的,这就是解开伤疤的感觉吧?
“多少呢?你花了多少……”
任鹭:“很多,有……”
听了任鹭的话,易佳音思忖片刻,才说道,“这件事早已过去,你既然已经后悔,也向我坦白和好,我接受。就算揭过了,以后也不必再提。不过,为了不受制于人,这钱得还给梁梓轩,以后也不能以这种方式接受他的钱了。”
“可是,我花了很多了。”
“我知道,就算是我入股的,这钱我垫付,之后我再慢慢还给他就行了。”
“为什么?不给他不也可以吗?他伤害了我,难道不付出点代价,就一笑而过啊?!”任鹭的眼睛立起来,眼角眉梢都透露着不解和执拗,懊恼的眉头蹙着又散开,摇了摇头,“我还是听你的吧,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因为,如果你拿了这份钱,就不能堂堂正正了。”
“别那么上纲上线吧,不至于,我们也不是圣母,也不是上帝耶稣,更不是儒释道的圣人,我们就是普通人,我们有什么错呢?”
“没有错,但这样我们对梦想和要交账的人,就不堂堂正正了。我想,有一天,我要挺直了腰杆站在他面前,对他说,看啊,我成功了,没用钻营,没有害人,没有欺诈,没有作假,我这一路走的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