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公博说,这件事几乎已是板上钉钉,唯一没谈拢的只是补偿金的标准,对方出价一亩地一年三百块,而乡里面的要价是五百块。
这件事要是让他们搞成了,对杨锐的打击还是蛮大的,甚至可以说是致命。
陈苍伟借此事肯定会增添底气,变得更加难缠,更要命的是,岗南村的地盘本就不大,还不够自己折腾的呢,又要划给人家八百亩,这简直是在杨锐的心头上剜肉。
更重要的一点,这件事带给岗南村的只有短期利益,从长期的角度看,岗南村不单是吃亏了,而且吃的还是大亏。
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件事给祸祸了。
直接撸起袖子往上冲显然不是个明智之举,在权力面前,道理只配当个臭弟弟,哪怕是真理,惹得权力不高兴了,同样会被揍个体无完肤面目全非。
得玩阴的。
习惯性地眯起了双眼,正准备好好琢磨下具体的阴招,就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声娇叱:
“你谁呀?干嘛坐我的座位?”
普通话说的蛮好,略带点四九城的口音,应该是个北方的妞……杨锐睁开双眼,借助墨镜的掩护,不着痕迹打量了身前这位姑娘两眼。
这姑娘也戴着副墨镜,俗称蛤蟆镜的那种,偌大的镜片遮挡住了大部分容颜,但依旧可以判定此姑娘长相姣好,身材也不错,虽然穿着一身运动装,但该凸起的地方还是能看得到骄傲,该凹弯的局部保持着绝对的谦虚……可以打个九十分,扣掉的十分在于态度。
不尊敬杨大村长就是不尊敬岗南村全体村民,不尊敬岗南村村民,那就是没把广大劳动人民放在眼里,五官虽好,但三观有误。
未等杨锐开口,黄大龙已经跟那姑娘呛上了。
“你盲人啊?盲人咋不拿根导盲棍呢?没看到这几个大字吗?”黄大龙手指方向,印着五个红色字体,杨村长专座。
那姑娘也不是个软柿子,立刻开足了火力怼了回去:“你姓羊呀?我怎么觉得你姓猪呢?瞧你那副长相,也不找个镜子照照自己,跟猪就没什么两样。”
“你……”黄大龙一是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二是根本不擅长和女人争斗,竟然一时语塞。
杨锐及时劝住了黄大龙。
“这位靓女,俗话说的好,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修得同床渡……”南方人嘛,说起普通话来自然跟北方人没得比,什么王黄不分,船床同音,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杨锐一脸诚恳道:“今日你我有幸同床,那就说明我们前世有缘……”
话未说完,那姑娘已是咬牙切齿。
“臭流氓!谁跟你同床了?”
杨锐一本正经纠正道:“我说的不是床,是床呀,是我们乘坐的这艘床……”
“鸡同鸭讲……”那姑娘小声嘟囔了一句,正要组织反击之词,却又遭来了再次打击。
“靓女此言谬矣,你不是鸡,我也不是鸭,还有,你刚才骂我是臭流氓,我得郑重澄清一下,我天天洗澡的,一点也不臭,不信你闻闻。”说着,杨锐张开了双臂,诚挚邀请姑娘来闻。
那姑娘好生尴尬,刚才跟黄大龙吵嘴的劲头完全不见了影踪,只能气得干咬牙直跺脚。
便在这时,那姑娘的两位男性同事赶了过来。
他们三个是开车过来的,一辆崭新的桑塔纳,生怕船上伙计在固定车体的时候刮花了车身,所以一直在一层甲板上守着,直到船上伙计完了工,这才上到了二层旅客区。黄大龙就不愿这般费心,还没登船,便把车钥匙甩给了船上伙计,一辆破卡车而已,别说刮花了车身,就算扔进了江里,也没啥好心疼的。
那两位男性同事还算懂事,并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帮腔那姑娘,但在劝说中,其中一位多看了杨锐两眼,忽然惊呼道:“你是岗南村的杨副村长?”
杨锐摘下了墨镜,打量着对方,确认并不相识:“你是……”
对方立刻递上来名片,同时解释道:“我是华夏石化南粤总公司的项目经理,我也姓杨,咱们两个的祖先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呢。”
杨锐看了眼名片,这位杨姓项目经理名叫杨光辉,所负责的项目正是他们公司的新厂区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