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小太监之后,王诗媚肚子里一直都在犯恶心。小太监虽好,看他那一副德性,俨然是一只吃饱了的鸡,这次出门还不知打了多少野食采了多少野花哩?别人家的东西再好,终归是借来的猫不抓老鼠。她思前想后,这今后的长路漫漫,怎样才能物色一个长相厮守,留在面前陪着说说话的人?男人可以找十个八个老婆,有点名堂地位的更是妻妾成群,他们把女人当什么?做皇上的美人如云,而可怜的女人却终身只能守一而终,这太不合理了吧?既然老妖婆(皇太后)能招一个小赝品太监登堂入室,她为何不可找个成年的大赝品太监来蒙混一时呢?
这样一想,王皇后立刻精神为之一振,令执事太监备凤辇起銮驾,马上回家省亲,看看二老爹娘去。
王书贵老兄最近也是收敛了许多,他原先总是操心什么时候能登上龙位,如今则天天担心项上的这颗头什么时候落地,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小太监出神入化,呼风唤雨,除贪灭霸,平叛扫乱,他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刚刚得到消息说前几天他又帮着那个女番王平息了漠国的一场内乱。真他妈大白天见了鬼了,一个太监居然也能干成千秋伟业?自古到今,闻所未闻的怪事奇事。
王书贵正在书房里自哀自叹,忽听门官说:
“娘娘銮驾到了!”
王书贵不敢怠慢,和老伴儿大妻小妾合家人等一起跪在院中接凤驾。
皇后娘娘不耐烦地摇摇手说:“罢了罢了,少来这一套繁文缛节。父亲你来,我有话要和你商谈。”
王书贵紧跟着女儿进了书房,王皇后觉着这事和爹爹说不方便,可是话到了嘴边,加上又在气头上,所以也就不管不顾了,端起使女送上来的盖碗茶,轻轻啜了一小口,说:
“爹爹,你坐下,我有话说。”
不是王书贵怕女儿,而是礼数使然。丫头们都走了,他把书房首掩上,这才大咧咧坐在他的太师椅上,捋捋山羊胡,看也不看女儿一眼,沉下脸说:
“你身为后宫之首,一国之母,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自己家里还要我耍什么派头?”王诗媚不屑的回应了一句。
“不是还有下人吗,传出去不让人笑话?”王书贵教育女儿说。
“笑话,我还怕人笑啊?我都成了望门寡了!”王诗媚肆无忌惮的说。
“望门寡,这是从何说起?”丞相不解。
“当初你为了笼络皇家,把我嫁给一个傻子,你倒是随意了,却把我苦了!”皇后埋怨道。
“你身为国母,人中龙凤,享尽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王丞相开导说。
“穿暖睡足,饱食终日,你以为这就好了?人岂不和猪一样了吗?你不也是已经位极人臣了,为什么还要想三想四?”王皇后据理反驳道。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言之隐,宫中不是还有个小太监吗?小太监不是还和你生了个儿子吗?人嘛,差不多也就行了,爹爹如今也不做非分之想了。”王书贵被女儿说到痒处,叹口气说。
“不是你不想,是你斗不过那个小太监罢了。小太监你都驾驭不住,我能把他怎么样?”王皇后亮出了底牌。
“好好,不和你抬杠了,你说你要什么?”王书贵妥协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