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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一众人暂时居于赵家。
赵家在乡中是大户,家境还算殷实,宅院不小,屋舍也多,赵珺让家中人宰了只羊,并取出藏于窖中美酒,安排一众贵人。
这年头,乡中人能得州牧,诸侯王,国相同时下榻借宿的人,委实不太多了。
用蓬荜生辉来形容,绝不为过。
可就在众人正在院中饮宴之时,突听宅院外一阵喧嚣,紧接着便是毫不顾忌的畅笑与嬉骂之声传来。
紧接着,便见大门打开,一群背着弓,牵着猎犬,手中提着山鸡野鹿的少年,一边说着笑话,一边往宅舍内走。
他们说话毫不顾忌,声调极高,话语间还夹杂着一些脏话,让人听着不甚舒服。
特别是孙瑾和真定县令,皆算是饱读诗书之人,当下皆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似颇为扫兴。
「嗯哼!咳、咳!」
真定县令特意咳了一声,随后以目示意赵珺。
赵珺明白了县令的意思,急忙起身,大步来到院前,冲着那些嬉笑怒骂的少年道:「莫要喧哗,难道没看到今日我宅中有贵客!」
那些嬉笑少年皆转头看向赵珺,他们倒也是知礼,随即禁了声。
想来,这些就是赵珺和县令口中的「闲散之徒」了。
却见当中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推开众人走到赵珺面前,道:「大兄,你的人是贵客,我的人就不算客人了?」
那少年的长相和身材几乎与赵珺一样,皆有猛士豪杰之姿,不过却未长成,尚属于豪杰浓缩版的。
不过在同龄人中,他的身材算是极为壮硕的了,相貌虽有稚嫩之气,却棱角分明,颇显英武,周身上下,尽显燕赵男儿之豪气!
面对少年质问,赵珺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可不曾这般说!」
少年道:「既都是客人,兄不问礼,一上来就先斥责,是何缘故?这难道是兄长的待客之道?」
赵珺被他那弟弟说的脸色发红,偏偏有刘俭和刘暠等人在场,又不便发作。
「二弟!今日来的,都是州郡中的大人物!汝莫要生事!」
赵云身边,一名少年拉了拉他的袖子,随后对赵云挤了挤眼,道:「云,今日你家中有客人,我们就不多留了,明日老地方见!」…。
说罢,便见那少年冲着赵珺一拱手:「赵家大兄,这些山野之物,是我等的一点心意,大兄且收下,云还年少,请大兄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赵珺板着脸道:「汝等平日教他学学好,我自不会与他一般见识了!东西拿走,回去孝敬汝家爹娘,我这不缺!」
赵云扬了扬眉:「兄长,人家这可是在送你礼!」
赵珺言道:「我说了不用,让他们拿回去孝敬自家爹娘!」
赵云身后,那名少年道:「兄收不收,是兄之事,我等送不送,是我等之事,我等今日送了,就没有拿回去的道理,大兄若是嫌弃,命人撇出去便是!」
说罢,他对赵云道:「云,我们走了!」
说罢,一众少年郎皆转身出了赵家的宅舍。
只是在院前放了一堆猎物,院外隐隐传来那些少年们的嬉笑逗骂之声,闻声颇显放浪形骸。
院落之中,只剩下赵云和赵珺兄弟两人四目相对。
赵云并不生气,只是指了指地上的那些猎物,问他哥:「要吗?不要我就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