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若是能够通过刘俭的表奏,得到朝廷的正式敕封,那徐州本土望族所谓的拥立,那就是个笑话。
人家是朝廷堂堂正正敕封下来的一州之长,来此就任乃是顺理成章之事,凭什么要承你们这些家族的人情?
陈珪,王朗,糜竺等人都是人精,稍稍一想,就大概明白了刘俭的意图。
只是,就算是知晓了刘俭的意图,他们又能如何呢?
刘俭可不是陶谦,可不是他们随意使用一些计策,或是耍一些手段,就能唬弄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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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太守府之后,陈珪,王朗,糜竺彼此互相对望,接着便见糜竺苦笑了起来。
“看起来,这位大将军,似乎与我们想的不太一样……看彼似颇为专断。”
陈珪慢悠悠地道:“不,若是专断之人,断然不会成就如此大的事业,依照老夫看来,这位抚远大将军,是为了立威,同时也是为了彻底掌控徐州。”
“彻底掌控……?”
王朗似乎有些没太明白:“公此言何意?”
陈珪叹道:“我们这些家族,先前与陶恭祖共分徐州政利的好时候已经过去了,依老夫看来,从今往后,徐州的军政财权、地方法条还有盐铁之利,怕是都要被官署收回了……也就是收回他们刘氏的手中。”
这一番话说出来,别人倒是还好,糜竺的脸色首先就变了。
“应,应该不会吧?我听说河北的抚远大将军,乃是勤政爱民之人,下辖之民皆甚是拥戴,他焉能做出与民争利之事?”
陈珪听到这的时候,不由哈哈大笑。
民?
咱们是民吗?
“糜子仲,怎么事到如今,你怕了不成?”
糜竺皱眉:“我有什么可怕的?”
陈珪叹道:“罢了,老夫不玩笑于你了,伱需知晓,大将军在河北,虽然有爱民之美誉,能使河北荫富,但河北主要命脉产业,全部把持于官署手中,其人集权甚矣,昔日在河北有诸多望族想要反抗其政,皆被灭门,手段颇是激烈。”
“河北如此,你觉得徐州焉能有幸免之理?”
“难道咱们就这么认了?”
陈珪哈哈一笑:“不认又怎么样?河北有数十望族不服气,可最终结果怎么样?满族被灭,下场一个比一起惨烈。”
“而反观那些顺从大将军的家族,如今不论是财富还是产业,都增加了不少,但是,他们如今在河北军政以及人才任用上,却都没有什么话语权。”
“而且,河北是履行朝廷新政履行的最彻底的地界,这当中代表了什么,你们好好想想吧。”
说罢,却见陈珪拱了拱手,向王朗和糜竺表示告辞。
糜竺和王朗也是魂不守舍的彼此告辞离去。
……
……
刘俭的奏疏很快就写好了,他派人用最快的马和使者将他的奏疏送往长安,同时刘俭另外还派使者去京中找寻他所扶持的盟友荀攸以及刘表,马日磾等人,希望清流集团能够帮助自己,向天子谏言关于刘备的州牧事项。
同时,他开始给青州的刘虞写书信,让刘虞从青州方面运调一些资源,给徐州应应急。
毕竟,这大半年以来,曹军和徐州军一直在交战,彭城国,下邳国,广陵自不需要多说了,被曹军和孙坚军好一番祸害,而徐州北境的百姓也因为这场战争,而被征调了大量的民夫,导致徐州北境耽误了耕种与收成,生产力大幅度下降。
所以,徐州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恢复生产,而恢复生产需要有谷种,有农具等等,而这些物资,则需要青州方面提供支持。
当然除了青州方面的帮助,徐州本土的望族与豪强,也需要提供他们应有的支持。
毕竟整体大环境不好,豪强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所有的阶层齐心合力,让徐州恢复元气,走向富庶,这才是最正确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