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留可没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将事情交给张典史之后,他就离开了。
反正有张典史跟周主簿二人在那里盯着,又有赖伯言他们在那里看着,他不信,还有人敢跳出来。
这一夜,整个衙门都是灯火通明。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张典史跟周主簿二人,才审判完所有人,红着双眼,拿着案卷,来到了顾长留的书房前。
“顾大人,属下张劲松周远帆二人求见!”
“进来吧。”
顾长留手里拿着一卷书册,斜靠在椅子上,看着神态淡然,可张典史跟周主簿二人,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怎么样?有多少人自首了?”顾长留问了句。
“回大人的话,自首之人一共是二十三个,还有八个是昨天晚上,赖伯言跟李猛二人送来的,再加上先前背叛您的那三人,一共是三十四人。”张典史说着,如数家珍的将案卷送了上来。
“这些案卷可属实?”顾长留又问了句。
“跟之前抓的那些士绅商户的口供对过了,都是属实的。”张典史连忙答道。
“哦,那可曾有人未招供,想着蒙混过关?”顾长留又问道。
“这个,属下还来不及核对所有口供案卷。”张典史连忙跪了下来。
“先去好好核对一番,核对好了,再拿给我。”
顾长留说着,又从抽屉里面抽出几份案卷来,“对了,我这也有几份口供,你也一起核对一番,看看还有没有人没坦白的。”
这几份口供,却是之前那几个因为常平仓之事被牵扯的吏典衙役,那天晚上,他们逃跑却被赖伯言他们抓了回来,顾长留也没通过衙门审问,直接用的私刑。
“是。”张典史捡起案卷,稍微翻了翻,见到上面所记载的事情,心中略一惊。
这个顾大人,手上到底还掌握着多少他们的证据啊?
他看起来天天在后衙,也没找人打听什么,却没曾想,暗地里却掌握了这么多东西。
想到这里,张典史也不敢去考验他的能力了,收起案卷后,只又匍匐在地,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份案卷来,“顾大人,这是属下的口供,属下也曾经犯过错事。”
“哦,我看看。”顾长留抬手,一旁的张作成便走过去,帮顾长留将东西拿了过来。
如今程安也被顾长留放出去做别的,李猛也要在衙门各处巡视,偶尔还要管管他私下里训练的那些护卫,顾长留身边也没人使唤,便让这张作成这个机灵的小子,暂且顶上了。
“你家亲戚酒后玷污了同村一位姑娘,被人告上官府后,你却利用职权放了他?并且判他无罪?”
顾长留看着张典史呈上来的案卷,面色冷了下来,“张劲松,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的看好你,如今郑县丞在县牢养老,你就是余丰县的三把手,却没想到,你竟然也做过这样卑劣的事,你这样的行为,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卑职有罪!”
张典史听到顾长留带有怒气地声音,将头长磕在地,不敢起来。
“你是有罪,你掌管牢狱,却不能为百姓秉公执法!”
顾长留严厉地盯着他,张典史虽然没有抬头,只觉得如芒在背,头皮发麻。
“后来这事,你怎么处理的?”
顾长留怒其不争,却也不想就这样,判其死刑,毕竟这段时间,张劲松办差也算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我后来……我后来让我那亲戚娶了那姑娘。”张典史越说,声音越低。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主意特别好?”顾长留听到他这处理方法,简直是被要被气笑了。
“卑职……卑职……”张典史嗫嚅了两下,微微抬头,“大人觉得卑职这个主意怎么样?”
“呵呵~”
顾长留直接拿起案卷砸在他的脸上,“我只想要问你一句话,如果这个被玷污的姑娘,是你的女儿,而官府的人,不但不为你伸冤,反而逼着你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个奸贼,你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