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听起来都很简单,按道理说,应该每个村子都有水渠、池塘的,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这么简单的事情,老百姓们没有时间去做,平常他们要忙着地里、田里的事情,每年每家还要出一人,去为朝廷服役一个月,哪里还有功夫来做这些?
再一个,这些事情,都需要一个领头人去带动,老百姓们想不到这么多,也没这个能耐。
可里长、村长一般都不会开这个口,因为他知道农家少闲月,村子里的百姓本就事多,他们不会去给百姓找事了,省得手底下的村民,怨愤沸腾。
县令更不会管这些了,他们只要管着手底下不出大事,能让他们安安稳稳度过三年,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上行下效,县令是这种想法,那么县丞、主簿等等,就更加不会管这些了。
可以说,因为朝风不正,所以,愿意为天底下百姓办事的官员极少。
或许有这种官员,但是不多,又因为当官的,大部分都是士族出身,寒门极少,农门更是没有了,谁会注意到这些劳苦大众,谁会来为底层不会发生的劳苦老百姓考虑呢?
他们但凡秉公办案,就已经是青天大老爷了。
而现在,顾长留就从这最简单的事情做起,修建水利,并且,派出工部官员下乡督导。
除此之外,还一并派遣吏部官员,巡视天下,为工部官员的表现打分,同时,再派东厂暗地里督查,回来向顾长留禀报,这般双管齐下,杜绝了他们欺上瞒下的可能。
若是工部官员没有做好这事,吏部给的评分自然就低了,低评分的人将会受到惩罚,要么是罚俸,要么是贬职,严重者,丢掉乌纱帽,押入大牢,甚至是斩首。
工部部督造的每一项工程,哪怕是每一条沟渠,都要立碑,刻上督造人以及建筑工匠名讳。
这既是他们的功德碑,也是压在他们心头的大石,悬在他们头上的大刀。
若是他们督造的建筑,挺不过十年,到时候,内阁自然会追责到他们身上。
而有着这功德碑,大部分人都会收敛一些,一是因为这时下的人信奉鬼神之说,二是因为这时下的人非常爱惜名声。
别看他们暗地里男娼女盗、坏事做尽,但是他们明面上却是衣冠楚楚,一派清风朗月,甚至为了名声,他们可以连生命都不要。
所以,顾长留就这一招立功德碑,就能让不少人不往这些工程上伸手了,甚至,他们想要更好的建造这建筑,因为他们希望十年、百年后,他们的功德碑仍旧是立在这里,向世人宣告着他们的功德。
顾长留也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让东厂、吏部监督工部官员修建工程,效果还没有这一招立功德碑好。
立功的比,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好好修建水利工程。
水利工程,功在当下,利在千秋,只等修建好,百姓们就能知道它的好处了。
除了修建水利工程之外,他还希望县丞跟县令能够起到他们应有的作用,那就是劝课农桑。
他希望他们能将他让人编好的农桑之术,传给天下的老百姓,而不是懒懒的躺在县衙,只等着百姓们来交赋税。
大月朝农桑之术,其实并不差,有些地方的百姓从选种到育苗,精耕细作,自有章法,而有些地方的百姓,种地之法却还是相当原始粗陋。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