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道轻快的脚步声,高高低低地和着耳机里的《第九交响曲》,向辛也靠近。
是张乐平和朋友分别后,独自走来了。
辛也贴在墙壁上,在那道人影出现的瞬间,伸手用力一拽,把人按墙壁上。他一脚踩住张乐平的左脚,用臀部抵住他的小腹,防止他动弹,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掉张乐平的鞋,一手迅速把缝衣针刺入了张乐平穿着名牌儿的右脚。
霎时,耳边还是热烈激荡的交响曲,而昨天了踩着那块白手帕的脚……
昨天用这只脚侮辱了陈秀丽的人,今天这只脚就付出了的代价。
任何人都可以以任何方式欺负他,侮辱他。
但没有人可以说陈秀丽一句不好——
哪怕陈秀丽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什么都不好,待他最不好。
……
第二天的课,辛也又迟到了。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徐则厚拿着课本,对辛也独树一帜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毫不受影响地继续讲着课。
他指着黑板上e=hv的方程,敏锐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19世纪末的时候,有个学生问自己的导师,自己当物理学家是否合适。他的导师就告诉他,哎呀,我的好学生啊,我劝你最好还是转行吧,牛顿和麦克斯韦早就解决掉整个宇宙所有的物理问题了。结果怎么着,这个差点转行的迷途学生,就成了我们量子力学的创立人之一——马克斯·普朗克。1”
徐则厚是个四十出头的物理教师。两鬓灰白,微微驼背,脸上总是挂着笑。上物理课就像在和学生聊天,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对那些赫赫有名的物理学家的八卦如数家珍——从牛顿其实是个炼金术士,再到爱因斯坦因为穷把自己的第一个女儿送了人,等等等等。
徐则厚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听说你们班来了个转校生。转校生呢?”
裴砚放下手里的教材,按照要求,听话地站起身。上午清亮的光线斜斜地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照在他身上,仿佛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
徐则厚看了眼他一整个课桌堆砌着的高一高二的教材,“你叫什么?”
“裴砚。”
“哦。裴砚,你来讲讲看,你知道多少有关量子力学啊?”
底下有同学笑着帮腔,“徐老师,新同学是从国外刚回来的。”
“是啊,老师,国外的高中和我们这里进度不一样。他连我们高一的教材都才刚拿到,你不要为难他了。”